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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夜蝶神話

【序章】

  風雪很強,強大的幾乎令人無法睜開雙眼,今天的雪特別大,天也特別暗。不知為何,亡者之林今夜特別安靜,印象中書上描寫的那群早已喪失魂魄的屍體都是風雨無阻的在這片養屍地上到處晃的,但今天卻一隻也沒有。

  即使暴風雪吹著很急,但這片死地上還是顯得很荒涼,而且比平常安靜的異常。

  「阿夜……沒問題嗎?」在我旁邊跟我年紀相仿的少年,看著步履闌珊的我關心的問道。

  「恩……倒是那兩個去探路的不知道跑哪去了,這麼久了還沒回來……」終於受不了眼睛刺痛的我拉下護目鏡,照理來講我們是不該站在這裡的,依照正常程序的話我們的等級可能連第一個通關都不行,但命運總愛捉弄人。

  當我們搭著空艇前往以天堂之國著稱的天空之城時,一艘看似破舊卻堅固無比的飛船攔腰撞上我們搭的載客船,黑霧纏繞著那艘由骷髏搭建而成的飛船,氣氛變得異常詭異。

  在眾人驚訝之餘,船上的水手報告了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船上的水晶被不明的力量影響,完全失去動力。船正在下降,感覺不是很明顯,但確實如此。我想船身會墜落的這麼慢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那艘船就這麼卡在我們旁邊,雖然幫助我們減弱下降的速度,但這艘船終究不會是什麼正常的船隻。

  船長的表情看起來很驚恐,但原因卻不是因為船要墜毀了,而是因為被「這艘船」撞上了。船長和水手似乎知道什麼實情,但卻不願意透露,看他們驚恐的模樣,我也不好意思追問。

  還是活命要緊,幸好船上的降落傘很充足,甚至降落傘的數目是人數的兩倍這麼多。我們本來就一起出來的三男兩女揹著降落傘,照著船長的指示就依序地跳了下去,但我們五個跳下去的剎那卻起了一陣不自然的強風,最後降落時我們也只有四個人集合,那個同行的女性就不知道被吹到哪裡去了,幸運的話或許還可以在冰原遇見她。

  原本降落的地點應該不會離冰原太遠,但這陣怪風可把我們吹對地方了。亡者之林,知名的養屍地,和我們觀光景點的形象完全相反,這地方平時是生人勿近的,所以等待救援到根本就是自殺的另一種方式。

  跳傘下來的我們不可能帶食物,而我也從來沒想過我隨身攜帶的鋼瓶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淺草,前面是不是有人?」我這個標賊縱使戴著護目鏡又有鷹之眼的加持,但我可無法保證視力比眼前這個雙刀流的忍者好。

  「好像是煌……抱著一個人……該不會是亞依?」淺草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畫面,我隨著他的視線望去,似乎看見了一個高瘦的男子抱著一個瘦弱女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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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目前還在建構階段,不過有些部分應該還是看的出來在描繪楓之谷的內容(?)

  其實我還有很多小說還沒打,上了高中時間很明顯的不足,然後欠人家的圖也沒畫,不過或許有機會我會把角色的形象給畫出來,不過暫時還是先貼淺草的樣子吧(?)


  <=其實是拿兩把黑精靈,但礙於紙娃娃系統就……

  這也不算破梗啦,反正故事正式開始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後了,這是三年後的他,主角夜蝶倒是一直以配角心態存在的角色,但我沒有說這篇會變成BL。(?)

  楓之谷的轉職差距會變得比以往的距離還要更遙遠,四轉會變成當代很多人一輩子也無法拿到的稱謂,所以諸位可能會不習慣吧,哈哈。(?)

  至於其他的就慢慢來囉,祝我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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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哇啊!」滾了一圈摔下床,跌坐在地板上,我扶著額頭,仔細想想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做這個惡夢了。亞依已經死了三年了,一開始雖然感到很悲傷,但時間一久,這件事對我情緒上的影響就沒有這麼強烈了。

  煌當時抱著亞依回來時,在我們追上去問他之前就消失在我們面前了。亞依腹部和背部對到心臟的那個點上各有一支飛鏢,不用問我們就已經明白了,但卻因此更不解了。

  亞依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很開朗、很樂觀,留著一頭及肩的金色短髮,臉上總是掛著太陽般的笑容。也許是相處久了的一種默契,我和淺草都很喜歡這個女孩,但我們兩個都沒有追求她,甚至很有默契的擋掉所有接近她的異性,除了彼此和她的師兄,煌。

  我們很確定兇手是煌,飛鏢上有很明顯的證據。那時我們剛買到雷之標時,煌為了區別使用的道具,特別把纏在握把上的紅色布料改成黑色的,這無聊的舉動對於魔法道具的能力而言沒什麼影響,但後來繼續製造出來的飛鏢布料都會變得跟本體雷標一模一樣,至於飛鏢的問題,我想還是以後有機會再詳細解釋。

  我們正因為腦袋無法思考這個問題而發疼的時候,風停了。

  一股黑氣如湧泉般地從地面之中噴湧而出,把我們兩個往外吹飛了出去,一隻隻膚色鐵青、雙瞳中布滿血絲的不化骨緩緩的從地面中的裂縫下探了出來,短時間內充滿了亡者之林,這恍如人間煉獄般的景象在我們面前不自然展開,硬是把我們從呆滯的精神狀況下拉了回來。

  噁心的臭味鑽入鼻腔,但殭屍們的目標似乎不是我們,或是說根本沒有目標,不然我想我們也無法活著回去,畢竟當時以我們的實力就算聯手也不一定打的散一隻殭屍,何況還是一整群。

  我們輪流抱著亞依冰冷的身體,到達冰原時我們的雙手都已經凍得無法握拳。我們把亞依的屍首埋葬在那裏,冰原雪域後面的一塊墓園,那裏的氣氛很好,她應該會很喜歡,而後來我們每年她的忌日都會去祭拜一次。

  當時我們精神情況很差,讓我們借住的老先生說當時是怪物的暴動期,我們能回來算是很幸運的了。雖然說是暴動期,但我們回來時也只是稍微迴避一下怪物,也沒有被攻擊,但現在仔細想想,難道雪域的暴動期就只有這種程度嗎?但為了保險,老先生仍是要我們多住幾天,對於失魂落魄的我們而言,遠離城市喧鬧的白色世界真的是個恢復心靈的好地方。

  我們直到心情稍微平復了才上路,但我不知道淺草的情況到底變成怎麼樣,只記得一回到墮落城市繼續修業時,他就廢寢忘食的訓練。我去送餐點時,常常會看到因為氣消耗過度導致脫力的淺草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可能也是看他這麼努力,我也很快地跟上他的腳步,雖然沒有這麼誇張的修練,但當時我們倆的實力突飛猛進,居然在短時間內拿到了三轉的稱號。

  時間飛逝,大概在第二年的時候淺草就很順利地通過了四轉的考核,成為新生代第一個影武者,他可是繼達克魯之後第一個四轉成功的盜賊,就知道這個考核有多困難。

  而且這個考核的難度我也在今年的年初體會到了,還差點不合格……雖然沒有筆試那些繁瑣的步驟,但需要的速度、反應力、迴避力、命中力、攻擊威力等諸多雜項,只要一個沒過就無法成功四轉,我才領悟到為什麼在近年內只有淺草能夠達成這個目標了。

  時間真的是很可怕的一種概念,要不是我還會時常夢見當晚發生的事,我對這件事可能幾乎都沒有感覺了。轉眼間我們已經從當時一起保護同一個女孩的青年,變成現在同住一個屋簷下的難兄難弟了。

  再過幾個月我就已經滿二十歲了,而淺草也才十九歲,這麼年輕就四轉,大概就是為什麼我們會被招攬到這個公會的原因。

  「影」是我們公會的名字,俗又有力。但不能怪公會長,畢竟公會長可是漢斯的同班同學,但從那傢伙的臉根本看不出來。公會長是個主教,一個輔助性質的職業能夠四轉,可想而知他擁有多強的破壞力了,更不用說法術地運用了,活了一百五十年內的修為恐怕也只有漢斯能與他匹敵。

  公會長永遠是一副十八歲的樣子,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很不要臉的學會了如何控制自己的細胞不會老化,至於漢斯嘛,他是老年時才和會長學會這術法,所以想維持年輕的時候鬢髮早已班白。

  我覺得會長他過了一百年後也永遠就是一副很幼稚的樣子,因為他故意裝的很白癡,這可能就是他為什麼沒有成為魔法森林長老的原因吧。他的能力一點都不差,甚至可能不比漢斯差,但卻願意成為影子在私底下犧牲奉獻,搞的整個大陸只有各村長老和公會成員認識他,如果他不裝白癡的話我反而會覺得他很偉大。

  「反正名氣什麼的我不需要,而且如果把自己的地位弄得太崇高就不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了啊。」他在說這句話時正邊吃著棒棒糖邊泡妞,這大概就是他活了一百五十年領悟出的道理,我默默地在心底發誓絕對不要跟這老不休活的一樣墮落。

  我和淺草合租的公寓其實就是公會的總部,位於墮落城市的一處不起眼的角落,雖然外表是普通的公寓,但是實際上……還是普通的公寓,只是地下室比較寬敞而且有特別多樓層,還有整棟公寓都是會長所有之外沒什麼特別的。

  公寓一個月的出租費才三萬楓幣,如果閒閒沒事在奇幻村的龍族狩獵場掃蕩幾分鐘就有了,對我們來說超便宜,而且也沒必要分開來住,反正我們本來就一起住習慣了,只是之前是在同一棵樹下躺兩個睡袋罷了。

  記得有次某人問起為什麼公會總部會在墮落城市,而不是在魔法森林或是天空之城那種景色宜人的地方,墮落城市除了煙囪和高樓特別多之外就沒什麼奇景了,但會長卻這麼回答:「泡妞方便……蒐集資料很方便啊!」

  讓許多新人對於我們偉大的會長在印象的分數上加了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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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形象圖】

 
本篇的主角——夜蝶,手上拿的是雷之標不是閃電飛刀唷!(?
 
會長——悠,是個有很年輕的外表而且習慣裝得很幼稚欺騙別的女性的老不休……阿不是,是個大智若愚的娃娃臉長者!(???

至於新成員,大家就自己猜猜看她是誰吧XDDD



  【第二章】

  喀嚓!門開了,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誰,我撐起身體坐回床上,好讓自己看起來不這麼狼狽,今天淺草沒帶毛帽出門,我想他也作了同個惡夢了吧。

  那頂高級白色羊毛帽是亞依送給淺草最後的禮物,所以他很珍惜,可以每天清洗一次又可以每天帶著,而且那帽子都不會縮水。每當他作了那個惡夢他就不會戴上帽子,雖然總是說沒事,但每次驚醒的表情都相當明顯,他現在似乎也只有在我身邊才會睡的特別沉,我們兩個很特別,如果對方不在,在怎麼舒適的環境都無法安穩入眠的。

  「醒了啊?」他看著我,我撥了撥有些凌亂、微捲的棕髮,看著他手上的塑膠袋點點頭。

  原來不是去「狩獵」而是用「買」的啊……看來早餐總算不用吃魔物了,感覺也不錯。他遞了一杯豆漿和一個三明治給我,眼前這個體型瘦弱,但身高有一百七十五公分,頂著一頭俐落深棕色露耳短髮,年紀不出二十歲的少年就是路爾‧淺草。

  雖然說他的體型高瘦,但我也沒比他好多少,雖然略高了五公分,但我們兩個的體重一模一樣,很明顯我的體檢是絕對不會合格的,還好四轉的考核沒有包括這一項。

  我和淺草的臉看起來都比實際年齡年輕一點,但我們絕對沒有跟那個生活猥瑣的會長學過那什麼永保青春的法術,或許這是天生的,但像我們這種比正常人更接近人體極限的瘋子外表看起來應該都會比較老吧?

  「我要去一趟雪域。」淺草在對面的床上放鬆地坐了下來,離亞依的忌日還有幾個月,絕對不會是因為這個。雖然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我也大概知道原因。

  「因為夢嗎?」雖然我不驚訝,但還是問了。我沒有說它是惡夢,是因為我到目前為止都還不知道淺草把夢中的相遇當成好事還壞事,即使只是一再重複哀戚的過程。

  淺草搔搔頸子,哈哈的笑了兩聲卻沒有回答,反正他不需要回答,因為我也不打算阻止他。最近公會很閒,無所事事的時間過得很慢,或許我也會跟去吧,但如果要去雪域的話,等下再去跟會長報告才行,畢竟他除了泡妞,還是很在意公會成員的行蹤。

  「你跟會長提過了嗎?」我狼吞虎嚥的吃完那個三明治,畢竟已經很久沒有吃到正常的食物了,或許他會買三明治也跟夢有關吧?以他的個性是不可能偷懶不去狩獵的。在超速的進食中,我隱約看見他搖搖頭。

  「那我去找他吧。」把豆漿一口灌完後,穿起牛仔外套的我就快速地走出房門。從公寓的七樓的一躍而下,藉著電線杆和每一樓的隔牆連續施展二段跳,很快就到一樓,這方法總比爬樓梯用跳的快得多吧。

  地下室的入口其實是在公寓後面的巷子裡,有一面普通人無法發現的的牆,是會長不知道用什麼方式用幻覺建構出來的,隔音效果還跟一般的牆壁一樣。記得四轉前每次進去都會被會長耍一次,搞得我和淺草後來都有先用隱身術再進去的習慣,不然又會發生頭上發芽長花苞之類的事了。

  會長會在最底下的樓層,雖然說用了隱身術還是進去還是會被發現,但他通常不會在發現之後繼續玩我們,不然就算是學會進階隱身術再加上速度激發的淺草也不一定躲得掉啊!

  一進地下室就會發現這和樓上正常公寓的差距,光是一樓的休憩場所就有一個劍道場的大小,而且還是用榻榻米鋪成的,不知道當初在建造時為什麼墮落的居民居然沒有發現,不然任誰發現自己家裡底下多了一間有五層樓劍道場的違章建築,給的臉色通常不會好到哪裡去。

  今天很奇怪,二樓的修鍊場居然燈火通明,而且還有個皮膚黝黑、眨著天青色大眼、把一頭白髮紮成馬尾的女孩,正手持一把長度比正常矛大上幾吋的戰戟正在揮舞著。

  生面孔耶……是新成員?看起來是個體格健美又很漂亮的少女,該不會是會長泡妞泡到公會裡來了吧!

  「是誰躲在那裡?」少女對我這個方向叫了一聲,和頭髮顏色相似的銀白色戰戟隨著聲音揮了過來,我還真的沒想過拿著這麼大的矛速度居然還能這麼快。

  她的動作很大,雖然不難迴避,但那過長的槍桿稍微一轉就可以當成第二個武器接續攻擊,能造成敵人相當程度的壓迫感。她似乎和普通劍士不一樣,似乎很注重連續技的應用。

  我沒有解除隱身,但她的攻擊仍是相當敏銳,雖然沒能打到我,而且變化多端,只要我每閃過一次她就會再換另一個方式努力地鎖定我攻擊,一般尚未三轉的盜賊大概也無法抵擋吧。

  在她接續了二十餘次的攻擊後,我已經漸漸被拉入她的短程攻擊範圍內了,再繼續下去可能就有點不太妙了,畢竟我可沒有帶慣用的飛標下來。

  她很特別,雖然她用矛,但我一點也不認為她是劍士。一般劍士會使用龍息、元素力或是鬥氣,但她使用的卻好像是更遠古更狂野的另一種力量,至今為止還沒看過的另一種力量。

  也算基於一點不得已的因素,在她揮出下一步攻擊的時候,我順勢隨著矛面的側邊轟了一拳,讓她的身體重心被迫無預警地往前偏移,再往她後腦勺拍了一下,她整個人就往前翻摔了一跤。

  「你是誰……?」她喘了幾口氣,確定我沒有敵意後用戰戟撐起身體,看來她的體力似乎不太好?不過現在能逼得我出手的人不多了,這樣已經算是很不錯的素質了。

  「這是我要問的吧!會長怎麼有新成員都不會通知一下的嗎?」我搔了搔頭髮,想起那可惡的會長,這次不是要在我頭上種花,而是要拿新人耍人嗎?

  對方見我的態度不大好,頓了頓後道:「我是緹娜,昨天晚上才加入公會的……那個小孩真的是會長?」

  會長啊會長,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年輕了,幹嘛用一副死小鬼的樣子去騙女生,搞得我現在超想打你的。我長嘆了一口氣,才道:「我是夜蝶,黑夜的夜,蝴蝶的蝶。」

  緹娜點點頭,這名字不是任務的代號,而且我也沒有姓氏,畢竟我是孤兒。不像淺草,雖然有一個非常疼他的富商哥哥照顧,但仍還是跟我過著一樣艱困的修業生活,雖然每個月都會收到一大筆的生活費,但他都沒什麼去動到那筆驚人的款項。

  路爾是目前世上最大的商業組織,但是不是他哥哥創立的,而是他父親。我想他可能過得比淺草和我都還來的辛苦,畢竟他父親可沒有家業家傳的這種習慣,所以他哥哥現在能在父親過世後馬上接手企業也是自己靠努力爭取來的。至於路爾企業的經營項目,如果有機會再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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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我拒絕!」留著一頭澄黃色中長髮,有雙紫色大瞳,看起來身體年紀莫約十五、十六歲的會長,咬著雪餅果斷地拒絕我和淺草共同的要求。

  「啥?為什麼不行?」我看著這個毫不在意形象的娃娃臉老頭,心理揣摩著他會給的所有不正經的答案。平常時候會放我們到處走,只要記得跟他講就好,但這次居然不讓我們去雪域?

  「這次有任務,任務結束了再讓你們去。」會長遞了一個印有熊臉的杯子給我,他伸出手時我看見他手上有一個楓葉的章紋,而杯子裡裝的是冰可可。這次的答案倒是出乎我意料了,畢竟以為他又要用什麼奇怪的理由拖住我們了,像上次還叫我們去照顧一隻會噴火的蜥蜴,搞得我都想把飛鏢往他頭上丟了。

  「這次是地下格鬥。」會長把一疊資料丟了過來,而我口中的甜膩的飲品也嗆了出來。

  「媽啦!地下格鬥你自己去就行了,干我們屁事啊!」我瞇眼看著他,而且地下格鬥可不是什麼合法的事,就算身為各大陸認可的影子,就算犯法也可以看嚴重性判決無罪,也該有自覺吧,會長,我可不是特地來讓你用我的頭練習園藝的。

  「又沒有說要贏,而且如果要比實力的話我也不會去那種不光彩的地方。」會長邊說邊用魔力把剛剛噴出來的可可塞回我嘴裡,然後繼續道:「這次起碼要兩人一組才能參加,看情報這次來參加的人不簡單,我會帶緹娜去,相信你們打過照面了。」

  會長有時候說話的方式還是會透漏他的年齡,因為他有時候還是會不自覺的說出一些很老式的語法。不過到底是誰能讓會長直接出動?如果沒有各村長老的同意,會長是不會以任務的方式出面的。

  「我要順便蒐集一點有用的地下情報,而且你想想看,也許你會有機會跟我對戰,順便報仇啊。」會長指了指自己的髮漩,而我當然知道這是在說我頭上那剛長出來的鮮美的花朵。

  過了幾天,我們隨著會長到墮落城市某處廢棄的地鐵站,沿著鐵軌走了一小段路。

  他今天把平常慣用的怒濤之杖擱在房裡,帶著一把赤紅色的中階法杖就來了,看來他是真的不打算用上實力,不然護法之杖這種平常不屑一顧的武器又怎麼會被他挑上呢?

  會長在一面充滿七彩同心圓噴漆塗鴉的牆壁那裏停了下來,這個偽裝真是有夠差勁的,雖然地鐵被荒廢了,但在這裡畫上類似入口的標示任誰都無法不注意吧。

  他們的魔法技術顯然沒有會長這麼好,充其量不過是在門口抵上木板再加上幻覺擋掉裏頭喧譁的噪音,但這還是很明顯,要是警員或維修工經過這裡絕對會發現的,還好地點挑的不錯,不然我敢打賭這個地方開幕沒有兩個禮拜就會被報銷掉。

  會長把木板用法杖的末端挑開,瞬間刺眼的光和吵雜的喧鬧聲朝我們轟了過來。

  這地方意外的寬敞,中間用石磚堆砌成的圓形擂台也有一個籃球場的大小,周圍有一圈的溝槽,深度大概只有半個我這麼高,寬度卻有兩個成年人雙手張開這麼寬,看來規則大概是誰掉下去誰就輸了吧。

  觀眾席的人很多,沒一千也有五百,沒想到這種地下化的活動能招募到這麼多人,而且場地還可以蓋得這麼大,讓我更好奇這個引會長親臨現場的傢伙到底有什麼能耐了。

  「先生、小姐們,又到了我們一個月一度的地下格鬥大會……」主持人用誇張的語氣說著早就定好的台詞,規則大概就是不准擊殺對手、不准造成永久性的傷害(造成肢體殘障)、對手認輸時得停止攻擊、裁判宣布暫停時得停止攻擊之類的,還有和我猜想相符的出界淘汰制。

  規則不繁瑣,所有的技能都還是有一定的發揮空間,這種場地的大小也適合遠距離職業攻擊,不過對我來說要拿兩支雷標玩淺草以前用過的一些中低階的武技還沒問題,反正隱藏實力對我來說沒什麼問題,畢竟我連四轉考核的時候都還在隱藏。

  至於淺草,他很不擅長這部分。他對力道的控制是很不穩定的,但與其說是不穩定,不如說他每一招攻擊的力道都很強,看來等會我得先幫他保管他的兩片黑精靈拳刃了。還好這次我有帶來以前淺草修業用的初級戰鬥短刀,雖然很藐視對手,但總比讓對手直接掛掉好多了。

  「這次雖然說是組隊參賽的,但戰鬥時並沒有特別限制,所以就算只有一個人出手也沒問題。」會長像是看穿了我的思維,用密語術直接對我講了這些話,我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他又道:「待會會叫隊伍,這次幫你們報的名字是蒼空和雪村,這個我跟淺草提過了,記得不要叫錯名字,你們兩個太出名了,不用假名不行。」

  那他自己就不算出名嗎?在地下化的活動絕對有不少人知道他。我苦笑著,而且他還沒告訴我我的假名到底是哪個,看來等下得去問淺草了。

  「第一輪戰,緹娜、太一組準備出場,飛旋、火輪組準備出場。」再次聽到主持人誇張的音調,原來這次會長也用假名啊,對手只有兩個人,會長的實力是絕對不需要、甚至不允許被擔心的,但緹娜的話我沒看到對手可不能確定。

  會長和緹娜從擂台一邊的階梯走了上來,當雙方都上台時我才看清楚對手的實力,因為這兩個傢伙毫不隱藏,或是不知道該如何隱藏的把那不是很有定性的氣息漏了出來。

  其中叫飛旋的是個是個女獵人,戴著頭盔遮住了大半的臉,程度大概介於二轉和三轉之間。而另一個穿著大紅色法袍的是一個火毒巫師,姑且不聽他的名字,看他背後一點一點閃著微小的火光就可以看的出來。

  「姊姊要加油唷!」「太一」露出和太陽般閃耀的燦爛微笑,然後用瞬間移動躲到了「姊姊」背後。

  「那混帳!」我和淺草齊聲低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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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嘿!欺負小朋友很好玩嗎?」我們看著「太一」用瞬間移動左閃右躲的迴避那如火鳥般熾熱的魔法箭矢,我突然覺得那個叫火輪的火毒巫師很可憐,要殲滅一個團隊必須攻擊較弱的部分這個觀念是正確的,但他顯然找錯「較弱的部分」了。

  另一方面,對於交替使用二連箭和爆炸箭的飛旋,緹娜自己有很把握,反應力很快就派上用場,能把一把操控不易的長矛使用的像自己身體一部分一般流利,閃過爆炸箭瞬間卻又能把飛來的普通箭矢全數擊落。

  她的攻擊動作小多了,體力相對也不會消耗的這麼快。而且這動作和以前攻擊我的時候差多了,能自己研究出一套招式很不容易,要這麼快習慣更不容易,她的進步很快,說不定只要幾個禮拜就會接近三轉的境界了。

  照這個情況看來,只要把時間拖長了就能贏了。雖然飛旋的箭始終沒有停下或變慢的趨勢,但看她逐漸變緩慢的動作就知道她應該已經累了。至於另一邊,瞬間移動是很消耗魔力的,但對會長這種魔力深不見底的傢伙來說根本沒什麼,倒是在後面用瞬移追趕又放火焰箭的傢伙已經滿頭大汗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緹娜和飛旋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緹娜的穩定攻擊範圍時,戰戟一甩,發揮出那不知從何而來的驚人力量,逼的飛旋只能拿長弓勉強擋下,但還是被強大的衝擊力彈飛了出擂台。

  而且,在那個瞬間,我看到了大概對現場所有男性而言最驚悚的畫面……太一巧妙的用順移在緹娜的攻擊範圍死角內移動,所以媞娜一直沒注意到,但那個火輪可沒這麼聰明,追著太一過來,卻沒有注意到剛把自己隊友轟飛出去的女性正在作收槍的動作,過去的那瞬間很剛好的……

  碰!某男性火毒巫師的子孫堂受到矛桿的強烈重擊,悶哼一聲後倒地不起,緹娜自己也很驚訝的看著那個倒在地上的男子,因為就算以她的反應力,在瞬間放鬆的情況下也不會注意到自己無意間打敗的另一個對手,但她倒是知道自己打到哪裡了。

  「呃……」緹娜帶著歉意的拿著戰戟底端戳著那個一動也不動的「屍體」,至於太一則是在背後掩嘴狂笑,一點都沒有自責或同情,根本就是算準了故意的。媽啦……這傢伙太狠了……如果真的跟他對戰,要報仇一定要非常小心……

  「咳、咳咳,勝利者是緹娜以及太一!」主持人在呆滯幾秒鐘後還是很專業的恢復冷靜,並繼續使用誇張的語氣講完這段話,然後全場的男性才回過神,雖然聽到不少零零落落的掌聲,但感覺應該也不太好吧?我看見朝我這裡燦笑的會長。

  不,我錯了,只有對有良心的人感覺才會不太好。

  接下來的幾場我們看了不少戲,我看見了一個似乎很懷念的身影,但以前他的實力沒有這麼弱,居然隱藏的讓人看不出來,要不是我認識他,我一定會被騙吧?那熟悉的黑布。

  中途也看到了不少皇家騎士團的傢伙,那些只服侍女皇的貴族怎麼會來這種地下格鬥場?這場決鬥我越看越不懂,一邊是長老派來的我們,一邊是女皇的騎士團,為什麼事前沒有先告知?這件事情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雖然讓會長親自出來已經算大事了,但畢竟他是影子,沒有太多人認識,不過讓皇家騎士團這種不用表明就知道身分的傢伙也出現了,那代表這件事已經翻上檯面了吧,但為何會長卻諸字未提?就算他平常又懶散又幼稚,但起碼他可是很負責任的,這麼重要的事不可能不先跟我們講。

  「喂,會長,怎麼回事?」我很直接的就用密語術傳達我想說的話,但會長只是聳聳肩,表示自己根本也不知道。平常他和漢斯的關係最好,如果得到長老們的一致同意那最終也是漢斯會私下和他會面,漢斯就算老也沒有這麼糊塗吧?不像皇家騎士團,我們做事要攝手攝腳的,也太棘手了吧!

  「船到橋頭自然直囉。」會長摳了摳耳朵,偏頭露齒笑著。這是個暗示,我們不能輸,又是為什麼呢?他難道都沒遇過船開到橋頭就直接撞斷橋的事嗎?混帳,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我和淺草可不負責。

  「蒼空、雪村組準備出場,傲……」

  「淺草,把黑精靈給我,你用這個。」在主持人說完之前,我就先叫他交出善用的武器,以免對方受到的傷害太大。對手有幾個人無所謂,但我隱約有聽到主詞人之後又講了六個名字,看來這次對上的隊伍可是滿組啊。

  「嗯。」淺草很聽話的把兩片黑精靈都遞給我,我拿了一把戰鬥短刀給他,他似乎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做了,所以黑精靈還放在盒子裡,不像以前準備戰鬥會直接抽出來。

  上場後,看見對方之後,我有點哭笑不得,對方似乎真的打算打團戰。兩名女僧侶、男性騎士以及子職業的見習騎士各一名,一名男性龍騎士再配上一名男性標賊。分配的真徹底,但他們知道他們可能只會面對一個人嗎?

  我方看起來很寒酸,一個手持一把非常劣質的戰鬥短刀,一個單指扣著雷之標的鐵環轉圈。我並不是沒有錢買日之標,只是那東西丟起來還真的有點礙手,這樣也算是放水吧,雖然雷標是我習慣的武器,但威力確實就比日標弱了。

  「雪村,交給你囉。」淺草拍了拍我的肩膀,雖然沒有開口,但淺草大概也知道我的意思,一出場就退到邊界,完全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你這什麼意思啊?難道以為一個人就可以對付我嗎?」那名龍騎士用槍頭指著我,他大概認為我只是尚未達到三轉的小毛頭吧。

  「是啊,大叔,我的年紀比你小了莫約十歲,但我沒想過只對付你,我要負責的範圍是對付你們全部。」我笑著,用速度激發的衝勁以及二段跳的推力下瞬間欺近到他的面前,我衝了過去,而且腦袋正常的標賊是不會這麼做的。

  「唔!」他顯然被我的速度嚇到了,快速的把氣勁覆蓋在體表,用龍息衝出了不小的陣風,我無功而返地跳回了淺草旁邊,而那名龍騎士的氣息被我這麼一唬倒是開始不穩定,退進兩名騎士系的盾陣下讓僧侶恢復氣息了。

  「哪有標賊這麼亂來的啊?」淺草看著我,使出淺草以前早期學過的粗淺招式並不難,而我最近也想試試,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而我很確定剛剛他們完全不知道我是怎麼用這麼快的速度衝過去的,因為我把二段跳的氣勁都壓在腳底,如果不注意的話根本就不會發現。

  對方那標賊似乎按耐不住情緒,直接衝了上來,對我方射出不少日標。我俐落的把他射出全部砍了下來,到此為止我連一標都沒發出去,只是一直試用以前偷師的招數,淺草悶笑著,但我卻玩得很開心。

  「嗚!」在砍下飛鏢的過程我也不斷近身,他的速度顯然不如我,才丟了十餘支標就被我橫腿踹中側腹,整個人翻飛出去,連僧侶的治癒都用不到了。他根本無法相信我居然能用這麼離奇的方式砍下他所有的飛鏢吧?呵呵,要不是因為三年前,我也不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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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那麼,現在可以請你們自己棄權嗎?」我笑臉迎人地看著那兩個雙腳無力跪坐在地上抱在一起發顫的兩個女僧侶,我不知道她們是怎麼看待我的,是妖孽是怪物還是怪胎我都不介意。

  雖然方才一口氣對付三個人,但我還是什麼攻擊招式都沒有用到啊,有必要嚇成這樣嗎?

  大約五分鐘前,三個劍士發了瘋般的用自以為很有默契且毫無死角的攻勢朝我攻擊,在我故意被他們打到擂台邊緣,他們在自滿的那瞬間,那無藥可救的龍騎士使用了他破綻最大的招式之一──龍爆擊……

  明明有數條栩栩如生的龍息,但只會僵硬往前衝撞的攻擊方式實在令我哭笑不得,趁他自詡成功地使出連續技的瞬間,卻被我輕易地繞到身後,無法收招的他被我輕輕地往前一推,整個人翻摔出擂台。

  至於其他兩個的騎士系的出局方式比較有趣,因為他們隨著重攻擊的龍騎士想壓小我的退路,所以跟到了擂台邊,雖然兩人的防禦力還不錯,但迴避很顯然沒有基礎,一發現我繞到後方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拿盾牌起來擋,我很理所當然地跳了起來對兩面盾牌各踹一腳,幫他們摔下去。

  「我、我們棄權!」其中一個深色長髮的女孩舉著發抖的手細聲叫著。另外一個女孩則是還在發抖。

  對了,這支標到現在還沒射出去,拿來丟淺草好了……我轉身把雷標丟了出去,但淺草身體稍微往側邊一偏就輕鬆地迴避掉了。

  可惡!太常做這種事了!以前他嚇到的表情明明很可愛又很可笑!主持人公布勝利後,我抱著有些失落的心情走下擂台,隱約中還有聽見主持人講什麼請各位參賽者不用攻擊隊友什麼的廢話。

  接下來的幾場基本上實力差距都還蠻明顯的,幾乎每一場都有一方會被壓著打。會長有一場遇到其中一隊的皇家騎士團,還是用很詭異的方式把對方擊敗了,而且這次看在緹娜會自責的份上就沒有讓緹娜幫對方「斷後」了。

  這應該就是要我們直接打贏沒關係的暗示吧?算了,反正我本來就不想去管這個。皇家騎士團的能力雖然很強,進步也很快,但到了一個限度就沒辦法再往上提升了,他們的能力比一般人強,但就算是到達頂尖峰者的能力還是沒有超過四轉的程度太多,我跟淺草應付起來是沒什麼問題的。

  說起來這個地下擂台的制度還真是要命,當天就要打完全程,沒接受過體力訓練的人,一天要連續打十幾場大概沒被打死前就先被累死了。說然戰鬥時間有時常有時短,但到最後沒體力的一方很快就會敗下陣,所以戰鬥時間反而不會因為實力被篩選過而變長,只會越來越短。

  過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就得上場,而且這次我們還很不幸的遇上了皇家騎士團,一名聖魂劍士、一名閃雷悍將以及一名暗夜行者。在戰鬥開始前那個領隊的聖魂劍士還把劍插在腰間,伸出手主動示好,他們的好與強者爭戰是眾所皆知的,上一場我的實力大概多少被看出來了。

  「你放水我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那個留著金色飄逸中長髮、有著清澈水藍色雙瞳、身材高挑健壯、有張帥氣臉蛋的聖魂劍士笑著對我說。

  這是你說的喔,我可以先得到許可了喔,不要到時候哭著找女皇抱怨,我這個小小的平民是承受不起的啊!我沒有說話,笑著握完手就退回擂台邊界,等待戰鬥開始。

  「3、2、1……」裁判倒數完大聲的喊:「Fight!」

  我稍微有點搞不懂,這個幾局前根本沒出現過的傢伙現在幹嘛穿著黑白橫紋的監獄裝走到這裡報數,根本沒有意義啊,勝敗觀眾很明顯會看出來吧?還是因為騎士團所以特別謹慎啊?

  說起來,剛剛的戰鬥可沒看到這三位,是種子隊吧?這樣我們什麼情報都沒有,可有點不利啊……上一隊被會長打敗的騎士團並沒有穿正規的騎士服,和眼前這三位不太一樣呢……

  「吼啊!」把褐色長髮紮成小馬尾的閃雷悍將大喝一聲,隱約中看見他深灰色的瞳孔閃過一絲綠光,一股綠色雷光構成的衝擊波以極高的速度就朝我們兩個衝了過來。我和淺草往不同的方向跳過去,才剛閃過一招,又有一輪刺眼的金光往我這裡旋飛了過來,搞得我完全沒辦法反擊,那個領隊聖魂劍士在揮完那劍後馬上就衝了過來,用劍上挾帶的一股強大的靈氣不斷地朝我攻擊。

  「呿!」他似乎對不斷的攻擊卻無法攻擊到我感到有點失落,但臉上濃烈的笑意仍然不減,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笑我可以躲過他的攻擊,還是認為下一招就會擊中?如果我在戰鬥中笑,一定是嘲笑。但這些瘋子的想法我實在搞不懂,雖然短短的三四秒他卻已經揮出了十餘劍,那個閃雷悍將也趕了過來幫忙。他們的騎士道大概不是什麼「光明正大地贏得正義的勝利。」,應該是「只要勝利就是正義。」

  我有些苦惱,他的實力很強,雖然攻擊仍然有破綻,但那股強大的靈氣很快就會去遞補那些細微的漏洞,我不擅長進戰,如果真的要這麼打下去雖然我不一定會輸,但我也絕對不會贏。

  鏘!一聲響亮的金屬聲響起,我用雷標直接去擋他的劍,他的攻擊方向稍微產生偏移,我就趁著空隙飛躍出去,比起現在先造成小傷害的攻擊,拉開距離才是較正確的選擇,錯過那一秒那個閃雷悍將就不知道多幫他揮了幾顆拳頭過來了。

  不過,真不愧是皇家騎士團的傢伙,才擋一劍就讓我的手直發麻啊……但我覺得那兩個傢伙真的應該去幫那個暗夜行者比較合理,畢竟淺草的實力才是最強的,兩個人一起攻擊我雖然讓我們兩個分開了,但戰鬥時我們本來就沒有再合作的習慣,他們是不是搞錯什麼了呢?

  到這裡就是我最好發揮的範圍了。我不自覺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投擲飛鏢的速度越來越快,就算沒有使用疾速暗殺、影分身或是三飛閃,速度也早就超過了正常的速度,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練成的,也沒有必要去理解,我不認為這是天份,但我也沒辦法說自己不會因為這點感到一點驕傲。

  金屬的敲擊的聲音不斷的響起,那個聖魂劍士揮劍的速度真的很快,也許是現在所有的劍士甚至於使用短刀的俠盜都望塵莫及的。雖然那個閃雷悍將也用雷系的技能彈開不少飛標,但還是不及那名聖魂劍士砍下的多。

  這樣的速度顯然還是不夠,莫約兩分鐘後他身上的鎧甲已經布滿了坑洞和血汙,當飛鏢射到一定的速度時我是無法控制力道的,所以我對那些崁入鎧甲裡的飛標其實沒有多少自覺。

  「我方棄權!」那名暗夜行者突然語氣輕柔喊了一聲,我停下攻擊轉頭看像她那裏。原來是女人!而且還是領隊!難怪還沒被淺草打飛出去!她剛剛一直戴著面具所以我根本沒有注意到,拿下面具後的美貌倒是能讓人看得入迷,細眉薄唇、眨著漂亮的墨色大眼,而且實力似乎也不差,雖然她有用上影分身,但她剛對淺草丟出的標也沒少過我發射的,已經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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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團的三人便衣,附贈一隻隱藏角色和緹娜(?)
 
燕‧葛斯堤--好勝心很強,但從外表看不出來的可愛女孩,職業是暗夜行者。
 
鷹‧葛斯堤--和燕是雙胞胎姐弟,是個不愛講話、很保護姊姊的小弟,職業是閃雷悍將。((姐控意義不明
 
米魯‧伊休斯--個性開朗,喜歡挑戰,因為燕似乎很喜歡跟米魯一起去面對那些艱鉅的挑戰,常常讓鷹感到害怕。燕雖然很喜歡他,但卻把他當成好姊妹,手上那把刀以後再來介紹。
 
緹娜--這是幾個月後的樣子,變白了,裝備也換過了。
 
這位是淺草和夜蝶到冰原掃墓的時候才會遇到的魔族少女,為了怕以後描寫不佳所以直接把武器也丟出來了。(?)[hr=1,100%,left,#000000][/hr]

  【第六章】

  「沒事吧?」我伸出手扶起那名精疲力竭的聖魂劍士,雖然我看他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但我還是照慣例問了,他搖搖頭,拉著我的手站了起來。

  我回頭看了一下淺草,他一點傷痕也沒留下,體力跟我差不多還是維持在良好的狀態,要是以前沒有強迫把他拉下來陪我練習不知道他能不能接的完那麼多飛鏢。如果要完全壓制他我連影分身和疾速暗殺都得用上,雖然他是手持雙刀才能勉強擋下來,但現在的情況跟以前我們練習量比起來已經是在五成以下了,只拿一隻武器能擋下全部我也不是很訝異。

  「你果然還是太強了啊……」那名聖魂騎士苦笑著,我的視線轉回他身上,發覺他即使身上的鎧甲已經被打的千瘡百孔了,卻還是能保護身後的隊友,讓那名閃雷悍將只維持在擦傷的程度。這實在很了不起,就算是到達極限的皇家騎士團應該也做不到這種程度吧?

  仔細一看他們三個的膚色甚至沒有一般的貴族這麼紅潤,只是比我們這些平民還白皙一些,難道他們終於放棄了自恃高貴的血統,也終於願意和平民通婚了啊?這樣的壞處好像也只有他們會被說血統不純正什麼的閒話,基本上實力還是能超越正常貴族後繼續飛升吧?

  「你們幾個不是皇家騎士團的嗎?怎麼會來這種不入流的地方?」我在他耳畔細聲地說了幾句話。

  他面對我的問題愣了一下,頓了幾秒鐘後才說:「女皇要求我們三個到這裡查看有沒有實力亦於常人的特殊份子,我想你也是其中之一吧?三轉以上的技能一個都沒用到,卻可以把我們這些貴族的異類壓制到這種程度,連好勝心最強的燕都主動認輸了……」

  他被那個名為燕的漂亮女孩瞪了一眼後就閉嘴了,他似乎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那個不斷點他肩膀示意他快點閉嘴閃雷悍將。

  「快點下場吧,不好意思讓你受這麼多傷啊!」我拍了拍那名聖魂劍士的頭,跟淺草直接下場了,觀眾們似乎有點錯愕,這場戰鬥的時間其實很短,前後不到十五分鐘,但場上還是留下了很多正一個個消失的飛鏢。

  下場後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女皇的命令,這看起來像個小女孩的帝皇是不是腦袋撞壞了還是出了什麼亂子,居然派最強騎士來這裡執行這種目的一點也不清楚的任務。那名聖魂劍士沒有說謊,因為人要是說謊的話心律會有一點小小幅度的改變,對我們這種長期訓練的傢伙而言,從身上血的流量其實可以觀察得很清楚,除非這個人認為自己說的謊是事實,不然是不可能會這樣的。

  我把情況大概的向會長報告後,他也說得到了對方同樣的答案,看來可以確定的只有那個小女皇一定是把腦袋撞壞了,而且那群長老也是,雙方居然都很有默契地把最不該調出來的人全部調了出來,而且還是為了這一場小小的地下格鬥?

  不想了,越想越亂。我揉揉腦門,我的腦袋習慣在一口氣內想很多事情,但通常最後的結果就是想太多,搞得自己想的東西最後都亂成一團,雖然不至於頭痛,但還是覺得很麻煩。

  「你知道下一場的對手是誰吧?」會長看著我,我沒有回答,那條黑布的主人我太熟了,雖然故意裝的很弱,但隊友還是能帶著他一起升到這個程度,接下來對手的程度雖然沒有剛剛騎士團這麼高的水準,但總是比一開始遇到的幾個白癡難應付多了。

  「不要太超過喔。」會長瞄了一下淺草,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淺草當初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有什麼感覺。但他的反應卻只有表面上這麼平靜的表情,或許者也算是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吧?而且如果他真的要做什麼我還是沒辦法阻止的,頂多上場時叫他別拿武器而已。

  雖然事發的當時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現在的感覺卻已經很淡了。時間能平撫傷痛,但還是會留下傷痕。當我一看到那條黑布,卻只是想去打那東西的主人而不是直接把他殺了,這或許就是最好的證明。接下來我只要處理其他對手就好了,他的事還是讓他自己決定吧。

  我聳聳肩,會長也沒再說什麼,繼續裝得很無邪的觀看無聊的比賽,看著等下會被自己設計陷害的對手,露出表面上天真,實際上卻險惡無比的傻笑。

  我們在這裡已經混了好幾個小時了,但外面顯然時間還很早,離天亮大概還有兩個小時,會長只要把這場的對手用陰險的方式處理掉,就只剩下兩場比賽了,一場是我們向會長的報復,另一場是更久以前的私人恩怨。

  對方似乎是有了前面幾組的前車之鑑,不太敢再緊追著會長跑,畢竟就算不會被陷害,打不到對方也沒用。會長似乎也嫌無聊,乾脆就朝對手不斷的亂投擲魔靈彈這種基礎技能,一開始對方似乎覺得無所謂,直到其中一人被亂槍打鳥式的魔靈彈擊中,而且還整個人被轟飛了下去,才開始小心翼翼地閃避。

  經過千餘發無的放矢的彈雨攻擊,以及緹娜鎖定弱點的攻擊,對方沒幾分鐘就敗下陣來。這樣就要輪到我們了呢……雖然想打他,但還是不太想和他面對面啊。

  「咻──!」會長他們剛下場,一直面無表情的淺草居然就這麼直接衝了上去,雖然還是沒有表情,但顯然內心已經激動到快爆發了吧?

  對方的隊伍一個一個上了場,除了跟我們有私人恩怨的他之外還有三個人,不過看起來並不難應付,我不是很在意,注意力還是停留在他身上。

  「好久不見啊,煌。」我看著那個殺人兇手,語氣平淡的像是這件事跟我們完全沒關係一樣,這種感覺讓我自己也有點驚訝。

  「好久不見了呢……」淺草咕噥著,雖然慣用的雙刀還在我這裡,但他手上那把戰鬥短刀也夠他殺人了吧?他望向我,我不知道他現在的感覺是什麼,我也沒有意思要他不要用短刀戰鬥了,但我也絕對不會把那兩片雙刀給他的,他要是真的拿著那東西結果一定會很不得了。

  「雙方準備,三、二、一……」

  「Fight!」尾音未落,淺草沒使用短刀,卻已經一拳迅速揮向煌,對方反應力亦然很快,被閃過了第一拳,淺草毫不減緩的連續使用雙拳攻擊,雖然沒有任何武器,但那對拳頭卻像雙刀般迅速且鋒利。

  敵隊那方似乎完全還沒回過神來,只是愣愣地看著這超乎常人速度的動作,一方面是驚訝對手居然有這麼快的速度,另一方面則是驚訝這個前面半場都在玩,完全沒有發揮實力的假新手居然能有這種程度的反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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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鉤拳、掌打、跳膝擊、肘擊,毫無節奏可言、混亂、不規律卻毫無死角、精準無比的瞬發連續鎖定攻擊。在這種超乎常理的攻擊之下,煌竟然還能以些微的距離閃過。但隨著攻擊次數的增多,淺草鎖定的範圍越來越小,煌似乎也無法繼續靠著閃躲迴避攻擊。

  「鏘──!」煌抽出一雙裹著黑布的雷鏢的同一瞬間,淺草也把戰鬥短刀從腰間抽了出來,原本想靠雷鏢勉強拉大距離的煌,反而被淺草那把揮刀速度直接上升的短刀死死的壓住,全場迴盪著觀眾的驚呼以及金屬銳利的撞擊聲。

  這場超常的戰鬥大約在進行一分鐘後,對方的標賊也開始有了動靜,偷偷地拿起兩支日之鏢。

  「咻呼──!」我朝那個方向丟出了一鏢,鏢緣劃過了對方的前額,我沒有射傷他,但直接切掉了一搓瀏海。當他驚訝地轉頭過來時,我笑著對他說:「如果你還想繼續玩偷襲的遊戲,我就讓你比煌還更早上天堂。」

  剩下的幾個傢伙都是用一臉錯愕的表情看著我這邊,好像本來就沒注意到場上有我這個人的樣子。當我把視線轉回去的時候,淺草和煌已經呈現僵持狀態,煌用那雙雷鏢交錯擋下淺草往上揮的戰鬥短刀,就僵持在這個瞬間,比的就是誰的氣力比較強了。

  「喀──!」煌始終無法堅持住,淺草短刀往上一提,直接把兩支雷鏢給打飛了出去。

  「風掌。」在煌雙手被迫向後彈開的瞬間,淺草反手握著戰鬥短刀,拳頭對準煌的胸口,拳上突然閃出一道紫芒,一股強烈的衝擊波把煌硬生生炸了出去。那是二段跳的運用,但是把衝擊改運到拳頭上。受不了強烈的衝擊,戰鬥短刀直接爆碎開來。

  這對正常人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招式,畢竟二段跳如果沒有好好掌握,不是衝出太遠的距離跌的四腳朝天,就是消耗太多氣卻只衝出一點距離讓自己虛脫,光是用腳這種比較好運氣的部位就已經難以掌控,更別提是纖細的雙臂了。

  「唰──!」煌被炸飛騰空的那刻,淺草展現了一種連我都無法置信的速度,幾乎就瞬間,把被彈飛還沒幾公分的煌,用一記連用上了動態視力的我,都覺得有些模糊的迴身旋踢,煌從半空中被掃了下來,重摔了幾下、翻了圈後用雙手勉強撐起身體,咳出一口溫熱的鮮血。

  「我都還沒用上全力,你給我站起來。」淺草變得像三年前事發後的三個月內一樣,語氣毫無起伏,感覺很陰寒。一股淡藍色的氣旋纏繞在他的胳臂上,兩片用氣做成的雙刃在雙掌前形成。

  是躍空斬的運用嗎?發動強力的劍氣,從地面形成武器,將敵方挑起的招式,居然也能運用到手上。我看著那初形成、閃著不穩定藍光的武器。

  「說起來我也該感謝你才對,要不是為了殺了你,我也不會強迫自己鍛鍊到這種程度吧?」淺草踏著看似閒逸卻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近,口氣依舊冰冷,感覺連時間都像結了一層霜的齒輪,緩慢地轉動,但卻能發出無比深沉的聲響。

  「夠了。」我的眼尾隱約瞄到了會長揮了一掌,一道莫約一公尺寬、三公尺高的冰牆,以連我都用上全力也追不上的速度刷過整個擂台,把淺草和煌隔離開來,也把整個擂台分成兩邊。

  「這傢伙是長老會要負責的,那些傢伙大概也不希望任務的目標有太多損傷。」會長用了史上最遠的瞬間移動,直接移動到淺草旁邊,而淺草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了煌一眼。

  會長見他沒反應,用了不知道什麼方法,隔空把煌托了起來,繼續說:「只是要你出氣,不是讓你報仇,不然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會把他綁走了。」

  「咳、咳,那位選手,比賽進行的途中是不能插手……」

  吱……吱吱……嗡……碰!會長在主持人發出第一個音節時,會長就斜眼看向主持人那裏,他還來不及把話說完,手上的麥克風就直接爆了。

  會長根本不需要用到魔杖,他這個名義上的主教,甚至擁有其他大魔導士都望塵莫及的魔法技術,像剛剛那種誇張的冰牆,搞不好連漢斯真正主修冰、雷系魔法的魔導士,也不一定做的出來。

  「地下格鬥大會到此結束,墮落城市主力的搜捕隊會在一個小時內到達,不想被逮捕就快點逃跑唷。」會長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但很明顯全部的觀眾都能感受到他的險惡,簡單的幾句話,整個觀眾席已經開始混亂,一大群慌張的群眾,在不同的出口擠成一團。

  「你怎麼會知道我們跟他有關係?」我直接無視了那些嘈雜的噪音,看著會長。我們是在亞依死後一年才加入公會的,他根本不可能會知道,我們每年掃墓也是用不同的理由出去的,會長更不可能知道這件我們兩人都不願意去提起的往事。

  「簡單,讀心術。」會長理所當然地聳聳肩。

  媽啦!那種最不尊重隱私、最沒禮貌、常常會知道自己不該知道的事的術法他也會?我巴不得現在一腳把他踹下擂台,而且我們答應來參加擂台的主要原因本來就是復仇,雖然煌是意料之外的部分,但我現在主要還是想要打會長。

  「嘿,你多的是機會好嗎?」會長拋了個白眼給我,我抓抓頭,只也只好認了。反正讀心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已,以前在心底偷罵的話他一定也聽到了,雖然感覺怪怪的,但知道有罵到的感覺還是不錯。

  「你們再留下來兩個禮拜,我把正事辦完你們就可以滾回冰原檢查墓碑了。」語畢,人就消失了,大概又用了什麼空間魔法吧。

  淺草嘆了一口氣,恢復以前正常的狀態,望著我問:「現在我們要幹嘛?」

  「警備隊那裏他們來時我會解釋,先去把緹娜找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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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二日。

  外頭很熱,但在房裡還算陰涼。今天我沒有繼續做那個惡夢,通常只要有一天剛好夢到,接下來連續幾天一定都會繼續夢到,但這次很奇特的沒有接續,是不是對這件事的感覺真的越來越淡了呢?

  我乾笑兩聲,一定是煌那混帳害的吧?我回頭看另一張床,淺草還在睡。今天還是自己去買早餐好了,以免他又突然想要去殘害野生魔物。我跳下床,盥洗完後走出房門,一如往常的不靠樓梯直接跳下樓。

  太陽真大……我搔了搔頭,稍微慶幸自己沒穿外套,睡到這時候都已經中午了,早餐店不可能還開著幾家。我四處晃了晃,不吃早餐的感覺就是怪怪的,我不習慣跳過一餐,因為感覺就像少了什麼,就算那餐是用黏稠的綠色史萊姆做出的果凍。

  「嘿!雪村!」

  不是在叫我吧?我繼續閒逛。

  「嘿!」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我有些哀怨的轉頭,看著那個身上還纏著不少紗布的金髮聖魂劍士,雖然寬鬆的黑色破牛仔褲跟藍色橫紋長袖外套擋掉了大部分的繃帶,但頸部還是有一點傷痕,我昨天攻擊時沒瞄準臉,不然他包的在緊也一樣看的出來。

  「雪村不是名字,我的本名叫夜蝶。誰跟你們一樣大辣辣地標明身分上場,」我翻了他一個白眼,看著他的衣著,再看了看太陽,接著說:「你不熱嗎?」

  「呃……」他搔搔頭,雖然他包成這樣,但我還沒看見他流下的任何一滴汗,不知道是貴族的基因特別,還是因為接受過適應環境的訓練。

  但是,就算接受過還是會熱啊!

  氣氛很尷尬,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其實也不是我故意不說話的,應該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就算不是一般人,如果受過這樣的攻擊,沒辦法迴避或是擋住,身上絕對會有很大一部分殘缺。

  似乎是為了脫離尷尬的氣氛,他先開口問:「你是來吃午餐的嗎?」

  「早餐。」你這是在搭訕嗎?你該不會想要約我出去吃吧?

  「我也還沒吃,要跟我一起去吃嗎?」

  你是個好人……你智障啊!算了,吃午餐比較重要。我沒有說話,點點頭,跟著這個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傢伙四處逛,找餐廳吃飯。莫約逛了十分鐘,我在一家麵館前停了下來,說起來我真的沒逛過墮落城市的餐廳,畢竟早餐不是我在買的,淺草也幾乎沒有比我晚起過。

  「就這家吧。」我推開門,木門上的銀鈴發出聲響。

  這個麵館看起來還蠻老式的,在墮落城市裡能看到這樣的景象很難得。牆壁是用木頭架的,菜單就刻在幾個掛在上面的木牌上,左邊佔據大部分空間、有點像吧檯的部分,就是那個中年禿頭、體型微胖的老闆煮麵的地方。而右邊就都是座位了,木板凳和木桌,不知道這些東西用了多久,雖然沒有霉味,但感覺還是有點老舊。

  哈,有冷氣的感覺真好,雖然反差有點大。

  我看見那個名叫燕的暗夜行者少女和跟她同一隊的那個閃雷悍將坐在角落,桌上還沒擺上碗筷,他們應該才剛到不久。我回頭望向那個聖魂劍士:「我們該打擾人家約會嗎?」

  「鷹和燕是雙胞胎姊弟,沒有關係的。」他乾笑著,這種誤會似乎常常發生,不過這種隨便推開門就遇見認識的人的機會,對我來說很難得。那傢伙想也不想就走向那個角落。

  「米魯?真巧。」燕看著聖魂劍士笑著,而那個鷹盯著我不發一語,雙瞳閃著綠色的電光。這下我真的該猶豫到底要不要走過去了。

  「咦?怎麼不過來?」米魯對我招手,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想打他。

  「你不是那個雪……」

  「是夜蝶。」我跟米魯異口同聲地說,我真慶幸他這個純天然呆子沒有忘了我的名字,但這樣我好像少了一個打他的理由?雖然我沒有真的那麼愛扁人,但遇到白癡就免不了心中那膨湃的衝動,感覺就是打他一頓就對了,絕對不會出問題。

  「黑夜、蝴蝶。」為了避免他們記錯字,我就在確認了一次。照正常情況來說,我是不該把名字隨便報出去的,但畢竟他們是皇家騎士團的,不可能來陰的有損女皇的名義,就算女皇派他們出來已經夠奇怪的了。

  但我現在更好奇另一件事,皇家的人不是都錦衣玉食慣了嗎?怎麼會主動來這種破舊的小麵館,米魯也算,雖然是被我抓進來的,但也沒有對這裡有半點怨言。

  「即使每天吃的都很豪華,但也不會多喜歡那種餐點。」鷹撥撥桌上碎掉的木屑,看著我繼續說:「只不過是材料比別人貴,也沒有多好吃。」

  「呵呵。」我剛剛可沒有露出任何表情或提出任何疑問,要不是常常被問這種問題,就是跟會長一樣有讀心術。但如果有讀心術,在心裡暗罵女皇的時候他就該衝過來了,他們的自尊心很強,所以就沒有讀心術這個可能了。

  這頓午餐我吃得很尷尬,一個面容姣好的少女一直對我這裡投出好奇的眼光,感覺實在很奇怪,我不知道該說話還是不該說話。

  「你是那個四轉的夜使者?」燕小聲地發問,這下我終於知道她在好奇什麼了,這下連鷹跟米魯的眼神都變得怪怪的,她果然沒有米魯這麼笨!不過說起來,我也忘了我的名字轉職後有被公布出來,她應該也是看過這部分的資料吧。

  「是啊。」我懶懶地回答,米魯一副原來如此表情點點頭,鷹繼續吃他的牛肉麵,燕卻用一種讓我感覺到不安的笑容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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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在多次推掉燕的友誼賽請求和得到會長的許可之後,我和淺草幾乎不做任何準備就到了魔法森林的空艇碼頭等船,我們每次都是這樣,帶個錢包帶把武器就出門,隨身衣物都會到當地再買,就算到冰原時只穿短袖會冷得要死。

  對於燕和米魯那種熱切於跟高手戰鬥的心態,我實在有點無法拒絕,但我只告訴他們我們會先去冰原一趟,沒留下聯絡方式。但我想他們會找到我的,貴族就是這樣,有錢之後沒多少事是你辦不到的,除非對方比你有錢。

  這裡的構造很特別,碼頭建立在一條粗壯的墨綠色古藤上,這裡的樹都很粗,很多都是十幾個人環抱都沒辦法抱住的那種大小,而且這些都已經是高度很高的分枝了,主幹更不用說。就連空艇起降都不會有些微的晃動,碼頭蓋在這裡,完全沒有安全的疑慮。

  「船到了!請各位旅客抓緊身旁的扶手!」水手對後方的旅行者大喊著,月台連晃都不晃,自然不會是空艇降落時接觸的關係,主要是降落前捲起的大風。曾經有好幾個旅行者被這陣強風捲了下去,被這樣害死的旅行者數目也不少於因為被劫持殺害的旅客數目。

  隨著空艇的降落,風的方向開始起了變化,風速陡然激增,使的臉被風吹得有些刺麻。每次空艇降落,我就會想起第一次搭空艇的經歷,那實在不是什麼太好的回憶,根本就是個大凶兆。我敢打賭,有「第一次坐船,空艇就被攔腰撞成兩截。」這種經歷的人,世界上不到二十個。

  等到空艇在月台邊穩了,風也停了,水手才帶著乘客一個一個上空艇。在船上的風景依舊很好,但我現在沒什麼心情去欣賞,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特別想睡,一進船艙,就坐在椅子上休息,而淺草靠在窗邊看天空。

  我實在不知道那有什麼好看的,上面一片藍,偶爾多幾片淡白,下面則是一片深藍,這就是在上面看的到的情況,超和諧,船就算開了半小時景色也不會變多少,只是風會變大而已。現在的景色比較多彩,畢竟我們還停在碼頭,看的到樹藤和月台,等會船一開就真的很和諧了。

  「咻──呼嗚──」飛艇脫離了月台,直線往上抬升,升到與樹頂差不多高的位置才開始朝著天空之城平飛。就算現在遇到之前那種幽冥船,我也多少有點把握能打下來了。

  飛行和預期的一樣順利,而且因為是順風的季節,比以前還快到天空之城。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但這種情況總是比較好的。

  不是我愛現,只是我真的很想看看那飛船裡面到底是裝什麼,就算那艘破舊的船裡頭有用鋼筋和黑魔法加固,我大概也只需要十枚風魔手裡劍就可以把整艘船打下來了。

  當初第一次墜毀回去後,我就有稍微研究了一下飛船的構造,不然也不可能這麼肯定。而那次的研究其實也是為了那艘船,但每次找到有關那艘幽冥船的紀錄,裡面寫的內容都大致相同。

  「無盡的黑暗以及足以吞噬心智的恐懼。」內容總是相去不遠,而至今仍未體會過恐懼的我卻非常期待,畢竟當初就連面對著殭屍群,知道自己毫無勝算時,我也沒有任何一絲害怕的感覺,只是靠著直覺行動罷了。

  就像害怕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在我身上一樣,但人總是會有好奇心,我還是非常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心跳會加快嗎?每次運動不就是這樣。

  脊椎骨開始發涼嗎?洗冷水澡或是躺在雪域的地上做雪天使就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我連死都不會感到害怕,到底有什麼能讓我產生恐懼呢?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啊?真期待。

  空艇很安穩的降落在月台旁,水手開始放下船錨、綁住碼頭邊的蘑菇石,最後再把樓梯搭了上去。不知道是訓練有素還是已經習慣了,他們再空艇和月台上穿梭自如,完全不會站不穩或害怕掉下去。

  「旅客現在可以下船了!祝你們旅途愉快!」水手還是依舊喊著,雖然沒有那種制式的招牌微笑,但這種熱情奔放的個性總是會比機器般的假笑帶來更多的親和力。

  踏在青灰色的磚塊建構的地面,感覺也沒有比空中溫暖,畢竟這裡是快破萬公尺的高空,有這種沒比底下的雪域還冷的特殊氣候就該慶幸了。在這裡的風很小,小的不像在空中,但雲卻動很快,快的像在趕火車。空氣一點都不稀薄,比起冰原雪域的峭壁,這裡反而不需要氧氣罩。

  我伸著懶腰,淺草站在旁邊,還沒出碼頭就已經被七、八位女性搭訕過了。下次他出門乾脆叫他帶面具好了,這麼引人注目,雖然剛剛也被六位女性搭訕過的我沒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現在走?」淺草一出碼頭,就指著那座為了通往冰原雪域而蓋的天空之城塔,完全忽視了那些雕刻比例精準的女神像以及年代久遠、爬著色澤青亮藤蔓的古老大理石石柱。

  「有那麼急嗎?哈啊──」這次我打了一個哈欠,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感覺就是很想睡覺,但感覺只是平常睡不飽而已,沒有嚴重到我再走幾步就倒下去的程度。淺草看了看我的樣子,意義不明的長嘆了一口氣之後,走向最近的旅館。

  喂!什麼意思啊!我忍住了對他比中指的衝動,真搞不懂現在才早上十點多,這麼早去旅館要幹嘛?

  這裡的風景依舊很漂亮啊,精細的雕刻,還有些半毀壞的石像,不知道是因為年代久遠還是其他的因素。這裡的居民似乎也不太清楚那幾尊女神石像的由來,就連那些壽命很長的精靈們也沒能留下這個傳說,這一定是遠古時代的事了。

  「嘎搭、嘎搭──」拐杖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這讓我有點警戒,畢竟剛剛我沒有看到任何拄著拐杖的人,或是聽到任何和拐杖相關的聲音。我轉身,一個帶著墨鏡、土色帽子、老舊衣服的白髮老人站在後面。

  這裡雖然離太陽比較近,但實際上太陽沒有比維多利亞大啊,幹嘛戴墨鏡?而且看他靈活的動作就知道他根本不是眼盲者,不需要偽裝。而且他現在抬頭看著我,我更確定他沒眼盲。

  「少年欸,邪氣很重喔!不要老是跟惡眸接促!這樣有木有懂啊!」老人用奇怪的口音對著我說話,而且我完全搞不懂他說的惡魔到底是什麼東西,最常跟我接觸的魔物大概都已經是屍體了,該不會是因為長期吃那些奇怪的早餐害的吧?我的臉上大概已經布滿了漫畫式的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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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你在說什……哈啊──」話還沒講完,我又打了一個哈欠,當我睜開眼睛時,那個老人已經消失了。沒有瞬間移動殘存的魔力、沒有高速移動產生的鐮風、沒有隱身術留下的氣息,就是這樣直接消失了。

  幻覺嗎?看來我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當我正這麼想的時候,地上突然又多出一把那老人的拐杖,這真的是眨眼的瞬間,難道我跟他講話不能眨眼睛才能不讓他消失嗎?我拿起了那把鑲著金邊、銀絲,看起來很高貴又很沉重的手杖。

  明明有辦法拿到這種東西,為什麼還要穿的那麼破舊啊?我搔了搔頭,把手杖收了起來。想著這是贓物的可能性,跟著淺草走去。

  隔天早上。

  「阿夜,還想睡嗎?」淺草雖然只比我矮五公分,但還是特別抬高手拍拍我的頭。我今天倒是沒有這麼想睡,盥洗後基本上就沒什麼感覺了,真不知道昨天怎麼會這樣。

  「不想。」回禮式的也拍拍他的頭,而且我不用把手拉高,因為他比我矮。不過我沒有嘲笑他的意思,畢竟他也不是真的矮子。

  我檢查過那權杖了,手杖的金底並沒有磨損的痕跡,但這隻拐杖看的出來多少有一點年代了。既然他不常用拐杖,那昨天何必特地處著拐杖走呢?純金製成的底就算短期使用,磨損也是很明顯的。手杖的樣式沒有改變,雖然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行動的,所以昨天發出聲音的應該不是這支枴杖,不然他起碼會有兩把相同的枴杖。

  我輕嘆了一口氣,還沒等淺草去退房,就把東西收了收,自己先從窗口跳了出去。外頭的風很舒服,不像勇士之村那樣,有著酷熱、像要烤熟人般的熱辣太陽。感覺很奇妙,雖然是從不同的地方一躍而下,曬著同樣的太陽,但感覺卻完全不同。

  「哇哦喔!」我落地的瞬間果然還是嚇到人了,天空之城這種有固體雲浮游的地形,其實常常有人墜落,我不知道他在驚訝哪一點,有人掉下來,還是有人從旅館八樓跳下來。

  「抱歉嚇到妳了。」我拍了拍那個明顯受到不小驚嚇的女孩的肩膀。她看著我眨了眨眼,用手帕擦擦臉頰上冒出的幾滴汗珠。

  「別總是做讓人誤會的事啊,這樣旁邊圍的女孩子會越來越多的。」淺草衣走出旅館就看著我,手掛著一個不知道哪來的手提行李箱,扛在肩膀上。我只是苦笑點點頭。

  他退房的速度有點驚人,雖然只是交個鑰匙給門房而已,但我很確定他不會像我一樣用跳得下來,雖然走樓梯真的超不方便的,但他應該是不會搭電梯。所以他可能是在樓梯間跳來跳去,這樣好像比我更危險的樣子,對路人而言。

  「走囉,下樓。」淺草走過來,學我剛剛的動作,拍拍我的肩膀,往那座比起天空之城的石像,年輕了莫約千年的天空之塔走去。

  天空之城聽說是千年前才固定在空中的這個位置的,不知道天上和地上的人是怎麼取得聯繫的,這片浮雲穩定了幾十年後,雙方的居民就開始合力建造通往天空的道路,而那條道路,就成了現在的天空之塔。

  古時在裡面設置了很多的魔法石球,是為了避免商人在行商時被盜匪攻擊,只要唸出咒語,不需要魔法,石球們就會主動幫助事前有申請核准過的商人。但在天空之塔建築完工後的幾年,天空之城和冰原雪域似乎發生了一點不小的糾紛,石球的魔法序節幾乎都亂了套,雖然不會主動攻擊,但也不會再去幫忙上塔的旅人了。

  紛爭結束後,有個偉大的空間魔導士,用兩顆巨大的魔法水晶連結了天空之塔的兩端,寫下了複雜且繁瑣的咒式,創造了永恆、且本身不具魔力的傳送魔法陣。之所以不把魔法陣直接連結兩地的原因,大概就是怕某一天,天空之城再度移動,錯誤的座標會使傳送會產生不可預的結果吧。

  使用魔法陣有一個條件,就是要有一張同樣寫好術式的特殊捲軸,方才提過,魔法陣不具魔力,需要的魔力全都附在那一張捲軸上了,所以一張卷軸也只能使用一次,基本上都是由城市的商旅團統一發放的,畢竟私底下可以自行自造的人並不多。

  「那這裡你還想跳嗎?」在天空之塔的頂層,在前人仿造出來的巨大女神像旁邊,淺草微笑指著下方的大片冰原。原來他剛剛說讓人誤會的事是跳樓,而不是拍肩膀。

  「別傻了,這次可沒有降落傘,就算是黑騎士跳下去也會摔死。」我搔了搔頭,就算在塔裡遇到巴洛古感覺都安全的多,而且塔裡的怪物也沒有特別強大的,就算踏在他們頭上走也可以安全的到冰原。

  他聳聳肩,走進塔內,左手拉著手提箱,右手握著一片黑精靈拳刃,我們開始往下衝刺。在路上,每一次遇到在我們二段跳落點的部分有石球之類的怪物,就都直接劈了。我不知道這樣我們算不算濫殺無辜,雖然我憐惜的大概只有掉在路上的錢幣都不撿的部分。

  擊殺怪物是會掉落楓幣的,這是一件基本上很詭異的事。楓幣本來就是智能較高的魔物交易的媒介,但不管打什麼怪物多少都會掉一些,而且它卻漸漸成為人們的主要貨幣,所以哪一天通貨膨脹,也一定是因為怪物太多的問題。雖然高等的魔物會搶奪人們的財產,但他們畢竟不多,搶的有限,通貨膨脹也不是他們能阻止的。

  這樣邊走邊砍的下樓梯遊戲,我們大概玩了五分鐘,到了八樓與七樓的交界時,溫度開始急速的下降,已經進入雪域的範圍了。因為塔的構造和正常的不太一樣,一個樓層很高,如果天空之塔的二十層樓和普通的大樓一樣高,我大概又會直接從頂樓跳下去。

  石球怪物到這裡也都沒有了,全部都變成類似毛球的怪物,我記得這傢伙好像叫做利堤的樣子,每次來這裡都會看到,接下來就是黑色的毛球黑利堤,和帶著魚到處跑的藍色小企鵝了吧?

  在這裡淺草就沒這麼狠心見一隻殺一隻了,但我覺得這不是對方的智慧高低差別,應該是不想弄得滿身血汙吧?淺草邊用二段跳邊砍的力道可不可小覷,怪物們大概會直接爆體而亡。畢竟石球怎麼砍還是只有石頭,這些傢伙砍一砍噴血噴肉噴內臟還噴毛的,誰都受不了。

  過了不久,我們到了一樓,走出塔,踏在那個感覺就像潤滑過的地板上。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似乎就是不知道摩擦力這種東西,感覺根本不像走在雪地上,而像是踏在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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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墓園前警衛室,墓室管理處。

  無風無雪的天氣很奇怪,在這裡照的到這麼強的太陽也很奇怪。感覺明明就是不該發生怪事的天氣,但卻什麼怪事都發生了。那個拿著拐杖的老頭就不提了,連警衛室那個最盡責的老許,現在也整個人趴伏在警衛室的桌上,頭埋在那雙粗壯的胳臂間打鼾著。

  「老許、老許,你沒死吧?」我手裡握著雷之鏢,用鏢底的金屬環輕輕敲著他的頭。敲了大概十幾下,底下的人才開始有了一點些微的反應。我指的些微反應不是他終於怎麼讓心臟運動了,因為他畢竟不是真的掛了。

  這傢伙很特別,老許是個很資深的墓室管理員,聽說在這裡已經待了十幾年了,一個不算小的墓園,整個雪域裡過世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會葬在這裡。

  其實不用他來管理,村子裡也常常會有人過來,畢竟大家都是村裡的人,村子口又離這裡沒幾里路我知道他不是什麼喜歡遠離喧囂的人,因為他實在是太健談了,這麼愛和人講話的人怎麼會自願做這種只能與屍體為伴的工作呢?他說是傳承家業,但這裡實在也沒什麼好繼承的。

  他的薪水是村子出的,畢竟這裡也只有他管、他清掃、他整理,這是他管理的地方,也是他家。他講話會有一點口音,為了配合他我們都會盡量入進隨俗。當時我們要找埋葬亞依的地點時,他也幫了不少忙。這地方很有人情味,起碼比墮落城市好得多。

  雖然老許在當初答應幫忙時,口口聲聲說什麼記得「還錢回來就好!」之類的話,但實際上我們來的幾次他也沒有真正跟我們要過錢,反而錢都是我們在走之前留在桌上的。

  「蛤?啥?打仗啦?魔物過來了嗎?」我看到老許的臉,差點直接砍下去。臉也嘬了,兩眼也骷髏了,太陽穴也塌了,腦門上的青筋爆出來了,眼屎像蠟似的,有點血色還全跑眼珠子上去了。要不是他的臉還維持在慘白而不是青綠的狀態,我就把他當殭屍扔他個十標八標。

  「您老還比較像魔物的多啊!犯的著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嗎?」都已經工作這麼久了,鬼見多了自然什麼都不怕,沒道理這個肥了四、五十年的胖子突然說要減肥,還能把自己搞成這樣。

  「你小子的!老子這日子被吵得沒幾天好睡覺,不知道哪來的小兔崽子,竟日在老子這小園子坑坑敲敲的,每次一出去又找不到人,你看看老子這什麼樣子?還不被他害慘了?」他指著自己半睜著的眼皮。

  他是那種在冰原雪域土生土長的人,本來皮膚就不會太黑,一點黑眼圈就可以看得很明顯。但現在就我看來,就算他曬得跟勇士之村的戰士一樣黑,黑眼圈也重的像熊貓。

  我們陪他哼哼哈哈的聊了幾句,他見到我們挺開心的,但也不是那種好像很久沒見過活人,一看到就講個沒完的那種瘋勁。大約十分鐘的對話中,我們得知不只墓園很不安靜,連整個冰原的怪物都怪怪的。就像當初第一次來,準備離開時,怪物的暴動期一樣,但這次在時間點上有點問題。

  「如果是魔物在這裡搗亂,起碼會留些蹤跡讓老子給打回去,怪就是怪在這裡,啥都沒留,一定又是不知道哪來的兔崽子土山賊搞的鬼!」老許氣憤的罵道,嘴上的那搓八字鬍因為怒氣上下劇烈擺動著,他的肚子也有明顯的起伏。看來他這次是不抓到犯人也很難消氣了吧?

  雖然他胖是胖,但實力也很強,擁有三轉的高水準實力,我曾經親眼見過最誇張的就是,只拿著木槌的他,一槌就把這地區實力最強的白狼人給擊垮了,不過他沒有當場把那隻狼人給打到爆掉,而是把他推下絕壁。雖然感覺沒有好多少,但起碼不會當場濺得血肉模糊。

  本來問他需不需要我們兩個幫忙找出犯人的,但他卻搖搖手說沒必要,他要自己抓出犯人才能好好洩憤。我們只好順著他的意思,反正此行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去抓個整個晚上製造噪音的怪人。

  話題到了一個段落,他大概也知道我們這次回來是要去看老朋友的墓的,揮揮手就趕我們先去,這次不陪了,他要好好睡一覺,晚上才好來抓兇手。沒有多大意見的我們兩個就乖乖地走向大概要三哩路遠的墓,這整座小丘陵地全部都是墓地,甚至還有比我們選的地點還要更遠的墓呢。

  這裡的景象一點都沒變,老許依舊把墓園整理的很乾淨,走過這段路,看到的所有墓碑上面都沒有積雪,這裡可能是幾天沒下雪、或是今天老許清理過了,不然是不可能會這麼乾淨的。

  到了亞依的墳前,長吁了一口氣。人都死了三年了,除了回憶之外,自己什麼都留不住,就算是好友的生命。我和淺草看著亞依的石棺,依舊和其他的墓碑一樣,靜靜的橫躺在地上。

  都已經三年了,這裏根本沒有改變,改變的只有我對這件事的態度而已。我淡淡的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淺草在想什麼,為什麼這麼急著過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看著這具石棺,卻沒有太多任何失落的感覺,跟三年前的反應實在差太多了。

  「阿夜,亞依真的還在墳墓裡面嗎?」淺草突然冒出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人都死了,當然在墳墓裡面啊……我有點無奈的看著他,但他卻指著自己的鼻子。

  突然間,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這裡的石棺是不用封起來的,在這種冰天雪地,屍體腐化需要很久的時間,而且也因為溫度太低,就算過了五年十年,屍體也會保持在放進棺材裡最後的樣子,當然是不會有屍臭的。

  但為什麼,現在突然有一種非常淡、不去特別去注意也不會聞到的怪味呢?而且這個味道,就像死亡森林裡的不化骨一樣。

  我蹲了下來,在石棺旁邊,手拍了拍石棺,雖然對死者這種動作很不禮貌,不過為了保險,檢查一下,我們的老朋友應該是不會太在意的。

  「碰碰!」聽到我拍石棺所發出來的聲音,我們兩個都皺緊了眉頭。

  這深沉的聲音,雖然不是空心的,但卻是實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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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所謂的殭屍,本來應該是會動的屍體而已,雖然意識不是屬於靈魂,是屬於屍體的,但他的意識終歸還是自己的。所以連冰原的不化骨都統稱殭屍,其實是一種挺膚淺的說法,因為冰原裡的殭屍,並沒有這麼普通。

  冰原的屍體,並不是靠自己的意識在移動的,而是某種古老的寄生蟲驅使的。那種寄生蟲只會寄生在屍體上,而牠們本身帶有一種綠色黏稠的毒,被寄主的身體會慢慢轉變成綠色,變化為完全體之後,才會開始移動。

  已經死掉的東西是不會在死一次的,要擊倒牠們,必須攻擊那些蟲子,否則就算把屍體的每一個肌肉細胞都撕裂扯碎,牠們也還是沒有死,頂多無法動彈。牠們不難對付,因為蟲子寄生的地方,總是會散出一股綠色的毒氣,一旦蟲子死了,屍體就會瞬間化成灰,所以殭屍有沒有死是非常容易判斷的。

  打開石棺的瞬間,一股綠煙上衝,冒出的惡臭充斥在鼻腔內無法消散,但照目前的狀況,如果是亞依變成殭屍,我可能還會開心一點。石棺內塞滿了滿滿的屍塊,牠們無法動彈,這些屍體的身軀都完全被扯開,連喉嚨也被抓爛,無法移動或是出聲,從細胞裡一點一點滲出的綠色汁液,實在讓我覺得很噁心。雖然把屍體弄成這樣,但又刻意保留了寄生蟲生命,一隻都沒死。

  淺草用領巾蓋住口鼻,雖然是能忍住這種臭味,但就算忍得住還是會覺得臭,當然多少會想要減輕一點嗅覺上的負擔。我長嘆了一口氣,雖然裡頭都是屍體,但亞依的衣服的布料並沒有在裡面,也沒有金色的髮絲,雖然多少有點不滿,但其實也比較放心,畢竟是不會有人會喜歡把自己的身體和一團一團的肉塊擠在同一個棺材裡的。

  「唉呀,怎麼可以隨便偷窺女生的房間呢?」突然傳來這柔媚的嘻笑聲,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來源。我真的很討厭死而復生,因為這感覺就像被騙一樣。

  我回過頭,看著坐在樹稍上的露出燦爛笑容的少女。在這片冰天雪地,還穿著哥德蘿莉風格的黑色洋裝,金髮的顏色變得有些淺,而且長長了不少,側邊紮著一搓小馬尾。雖然穿著的品味變得很特殊,但那張漂亮的臉蛋仍然沒變,就和三年前一樣,身體狀況也是。

  「妳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噁心的興趣啊?」我瞇起眼看著眼前幾乎不可能出現的少女,但我不得不承認,畢竟她就在我們面前二十公尺不到的枯木上坐著。

  「應該這個月吧?我也是這個月才發現我沒死的啊──」亞依用一種語尾幾乎要飄愛心的方式說話,她以前不會這樣的,但她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我大概就明白了一半,原本我們三個人的眼睛都是藍色的,但她的雙瞳現在,可是映照著火焰般赤紅的色澤啊。

  「所以妳鬧了老許一整個月?」
  「是啊。」
  「難怪他看起來比妳更像屍體。」
  「是這樣嗎?真對不起那位園長啊,哈哈哈。」
  「妳都跟那些屍體睡在一起?」
  「怎麼可能,噁心死了,只是放著當裝飾。」
  「……」

  噁心還被妳抓來當裝飾。

  這樣一切的疑惑都解開了不是嗎?不,不對,根本沒解開。為什麼我聽不到她的心跳和呼吸?基本上在五十公尺內的人,就算隱藏氣息我也會察覺,畢竟不是會長那種會讀心術的人,需要一定的觀察力去識破很多技能,而有部分觀察力就是聽覺。

  「妳為什麼會復活?」這次是淺草提出的問題,雖然知道自己的好友還活著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我們兩人仍然皺著眉頭。

  「不是說了嗎,我根本沒死啊,難道你沒注意到當初你們扛我回來時,並沒有真的流完足以致命的血量嗎?」亞依偏頭笑著,的確,當時流出的血量還不足以致命,但我一直認為那是冰原理溫度低的關係,而且我們也很確定她那時的確沒有心跳,但她現在雖然也沒有心跳,卻還是活生生的在我們眼前,我想那些生物學家該把對死亡的定義改一下了。

  我們不會特地去把那支飛鏢拔下來,飛鏢是魔法物品,除了本體之外都是複製品,只要一丟出去,過了一段時間就會消失,除非目標沒死。而我當時的確忘了這件事。

  「三年都不吃不喝怎麼活?」一針見血,淺草戳中了問題的核心。剛剛一切的推斷不管在怎麼合理,現在都不算了。

  就我的了解,就算是高手也會吃很多東西來事先儲存將要消耗的能量,像會長常吃零食都是高熱量的,大概也是這樣的原因,但我不確定他常吃是不是因為他愛吃。

  亞依撐著臉頰思考了幾秒,聳聳肩道:「我哪知道,反正沒死。」

  所以說妳死了啊!快受不了的我,在心裡面、名為理智的那條線差點斷掉。亞依從樹上跳下,朝著我們的方向走了過來,明明是很普通、很正常的步伐,但我卻覺得每一步走的都很沉重、緩慢。

  雖然眼前的少女長得跟我們所認識的那個人一模一樣,但當時畢竟我確定她已經死了,而且她現在的態度和說話方式有很多部分並不一樣,而且瞳色還變成那麼詭異的血紅,所以我還是一點也放不下心。

  「妳知道自己怎麼會活下來嗎?」我疑惑地問,她的步伐停了下來,自己好像也很疑惑,托著下巴思考著。

  「也許是你們帶著我回來時,在死亡森林噴發出來的那股黑氣吧。」她笑著,當她提起時,我也想起來了。那股黑氣從地面炸開來後,殭屍也跟出現了。但她並沒有變成殭屍,我們也沒有受到影響……

  畢竟我們沒死。這種想法在心中萌芽,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殭屍不攻擊我們,而且我們也能安全回到冰原的原因。但我還是覺得很奇怪,她給我的感覺跟亞依一點也不像,但她沒有心跳,我實在無法判斷她到底有沒有在說謊。

  她看著我們兩個,眼睛發出微微的紅光。

  這好像是……催眠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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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哈啊!」往前跨出一步,抽出腰間的飛鏢,使勁往亞依的方向丟出。

  「鏘──!」雖然擋下了,但表情明顯有些錯愕。不知道何時從衣袖裡伸出不成比例的巨大墨色鐮刀,上面有許多紅色、正在蠕動的紅色眼睛,估計剛剛的鏢大概就是這個擋下的,畢竟剛剛在半催眠狀態,無法太準確地清楚實境。

  「你……哼哼。沒關係,反正也差不多了,一個……也就夠了。」亞依瞪著我,我沒理她,而疑惑地回頭看著淺草,他本來站得比較近,但我突然向前衝的那瞬間距離就被拉開了。

  他的雙瞳泛著一點淡淡的紅光,真不是好的現象,平常催眠,這麼短的時間是不可能成功的,尤其是親身體驗過這催眠的程度後的我,更可以確定。難道他又……

  「哼!」亞依張開了看起來像蝙蝠翅膀、全長約三公尺的雙翼,朝著冰原峭壁的方向飛了過去,而淺草也跟著跑了起來,我向她的翅膀丟了幾支標,但淺草都很順利地擋住了,基本上剛被催眠是沒有辦法有這種反應力的,所以我更確定了,迫於無奈,我只好跟了上去。

  亞依貼著冰壁低空飛行,這樣的目的大概是為了能讓淺草跟上,畢竟他不會飛,而且如果她現在要帶著淺草飛,就算淺草可以一口氣用四把刀,我也一定可以把她給打下來,她起碼有這點自知之明。

  我們幾乎無視物理現象,在山壁上直線向上衝,雖然不是誇張到重心真轉移到牆上,但幾乎只有腳尖點著縫隙就往前衝,表面上看起來也差不多是那樣了,而且在這種地面滑的要命的地方做這種事,才真的要命。

  嚓!峭壁上多了很多展開的平台,我們畢竟和平常不一樣,不是從峽谷內進來的,從外面的冰壁上來必須要爬到一定的高度才會出現平台,大概就是到會出現黑吉拉戰車的那種高度。

  「啊嗚──!」這是發現目標的狼嚎,這聲音比較粗,是狼人的狼嚎。今天遇到的怪事越來越多了,平常我跟淺草不管遇到什麼魔物,除了魔王級的之外,並不會出現會主動攻擊的傢伙,但這傢伙很明顯就是衝著我們來的,而且這高度也還沒有到會出現狼人的地區。

  「狼人,攻擊那個夜使者。」聽見亞依那類似命令的呢喃,頃刻間,無數的殺氣朝此處投射過來。

  唰──!狼爪引起的鐮風快速的刷過,雖然我還不夠清醒,不過這樣還是夠迴避的。大致上算了一下,鐮風是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揮過來的,以狼人那種遲緩的移動速度,不可能同時出現在這三處,所以起碼有三頭。

  「礙事。」我握住一支飛鏢,欺近其中一頭狼人,其他兩頭狼人理所當然也毫不客氣的朝我的方向揮爪。在最靠近狼人的那瞬間,本來就無心攻擊的我壓低了身形,讓速度緩了下來,也更容易看著那幾道鐮風掃向那頭狼人。

  「吼嗚!」那頭被擊中的狼人吃痛的吼了一聲,那頭狼人惡狠狠地向我揮爪,雖然這還在計算之內,但也不是我願意發生的情況。狼人基本上不是什麼會合作的魔物。

  很多狼人都是變化後失去理智、無法復原的狼罷了。但他們並沒有打起來,代表亞依並不是會和狼人溝通,而是單純的把他們都催眠了,看來她除了蒐集殭屍的屍體之外,還額外做了不少事。

  「啐!」我可無心去欣賞狼人合作攻擊的奇景。左鑽右閃地在狼人的攻擊的縫隙穿梭,現在離亞依他們已經有一段距離,要是真的要把他們都解決掉,就算是沒被催眠的時候,攻擊花的時間肯定比閃避還多。

  被催眠影響的意識恢復了大半,行動也比較敏捷。繞過最後一隻狼人後,聽著那雙巨大羽翼搧出的風聲,也可以快速地找到他們的座標。雖然找到是找到了,但狀況有點不太好,他們都快爬上峽谷的頂端了。

  「呼啊!」我反射性地大喊了一聲,雙腳用力一蹬平台,用最大力道的二段跳躍起。握著為了應急帶來的召喚石唸著幾句咒語,造出影分身,同時讓影分身配合自己,一口氣向亞依丟出了八支飛鏢。

  「鏗鏘!」亞依依舊沒有回頭,還是直線向上飛,那幾鏢完全被突然從峭壁跳下來的淺草那凌空旋舞的雙刀擋了下來。

  混帳!不要在這種時候突然去突破自我極限,做一些平常做不到的事!我在心裡暗罵了幾句,淺草用二段跳彈回峭壁上,繼續緊緊跟著亞依,這時我們的距離已經拉近了不少。

  見到淺草這種拼上性命的防禦,我想連續攻擊他大概會擋到自己掉下去為止,我也不想再冒險了,反正只要讓眼前這句正在飛馳的屍體變回真正的屍體,淺草大概就會恢復正常了。

  此時亞依突然轉了向,往峭壁的方向飛了過去,我才意識到,這短短十幾分鐘的路途,居然已經到了頂層。

  我再度用力一躍,甚至比淺草還快,先飛上了頂層。

  「死吧──!」一柄燃著黑色的火焰的巨型鐮刀揮了過來,我用力的把頭往後一仰,在空中變換姿勢,要是二段跳可以使用,閃這招就不需要閃的這麼驚險了。

  「殺了他!」亞依大吼了一聲,突然感覺到後腦勺似乎被什麼鈍器重擊,讓我整個人往前騰翻了一圈,整個人僵硬的趴摔在雪地上,這樣的重擊使得我的意識再度變得模糊。

  最後,我只隱約的看見,亞依用那把奇形怪狀的鐮刀在空氣之中劈出了一道不小的裂縫,拉著淺草飛進了那充斥著黑氣的空間。

  「混蛋……這種程度哪殺的了我……」我勉強的用一隻手撐起了身體,但突然感覺到眼前一片紫黑,從後腦開始發熱了起來,一股巨大又強烈的力量從我的身體爆發了出來,這可是……連自己都不清楚,才刻意藏起來的邪惡啊……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聽見那聲不屬於我,卻從自己口中發出的咆嘯。

  然後,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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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長吁了一口氣,發現自己正待在俯瞰峽谷最好的位置。但眼前峽谷內的白雪全都被染上了一層腥紅,甘甜濃稠的腥味纏繞在身邊。眼前盡是碎裂的屍體,每一隻都像被怪力直接撕裂開一般,碎塊和鮮血被甩的到處都是。

  我沒有去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想。現在的峽谷一點聲音都沒有,就連風聲也消失了,四周死寂的詭異。

  倚著枯樹,這是整片峽谷之中,唯一沒有被染上血色的地方。過了幾分鐘,風又開始吹了起來,連自己最珍惜的事物都無法保護,再次深深地體會到無力。

  享受著那陣風、享受著那寧靜、享受著那甘甜的氣味、享受著那份孤獨、享受著那刻的無力以及從前未曾體會過的恐懼。

  打了個哈欠,也不管別人總是說在雪地裡不能睡著,自顧自地倚著樹,坐了下來,閉上眼睛,但我卻不期待下次眼睛會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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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憶像跑馬燈一樣,在眼前閃過,快速卻又如此清晰,明明很短暫卻像過了一輩子,一點也不像夢境。突然間,腦中一片空白,所有的畫面全部都消失,但回憶沒有消失,只是不再像夢境一般自動重演。

  「……」我睜開眼睛,看見一個最近才認識,還算不上熟悉的女性面孔。不知道何時被送了進來,也不知道這是誰的房間,只知道自己還沒離開雪域,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清楚。

  「你醒了啊?」我本來在想她會不會說什麼我已經睡了三天五天的,但照她的口氣,和我身體的反應卻又不太像。

  「我們三個發現你在峽谷的頂峰睡著了,是米魯把你扛下來的哦!」三個混血貴族之一的燕笑著,她也終於找到除了友誼賽之外的話題了,有點想笑,卻笑不出來。

  「峽谷裡全部都是被撕碎的屍體,你應該多少知道一點吧?鷹跟米魯正在處理屍體的事呢。」燕說到這件事,表情多少變得有些凝重,雖然魔物存在會使人群的生活造成傷害和侵擾,但整多少還是會有一點好處,但整個峽谷裡的魔物幾乎都被殲滅了,這種事的確很不自然。

  「對了,我們來這裡時,剛好收到女皇的來信。」還沒等我回應,她就接著繼續說了下去,聽說他們長期對抗的黑魔法師終於也正式露面,第一次施展力量就讓維多利亞島的地形完全改變。

  似乎是受到楓葉女神的眷顧,基本上雖然島上有很大的變異,但目前沒有傳出任何嚴重的傷害,甚至連傷亡都沒有。整個世界的魔物也都因為那個黑魔法師變得不穩定,魔物的力量互相轉移,有些魔物變得更強,當然有些就反之。

  冰原雪域之所以表現得不明顯,是因為魔物幾乎都被滅口,除了這段時間峽谷特別空虛之外,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我沒有打斷她,也沒有做任何表示,她似乎也注意到我並沒有任何反應,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乾脆不說話了,就只是看著我。

  我想開口,但發現聲音就像哽住了喉嚨一樣出不來,無奈地只好也望著她。剎那間,整個房間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你看我、我看你,但是沒有任何的對話內容,我很不習慣這樣。

  不過又過了幾秒鐘,我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不是她不說話了,窗外的雪在墜地之前,就凝結在半空中,時間暫停了,難怪我連呼吸和心跳都沒聽見。

  「噠──噠──」時間還是沒有動,但我聽見了腳步聲,我轉頭看向門口,眼神剛好對上那個在門架旁靠著少年的視線。

  「好久不見,對了,多久沒見了呢?」瞇著紫色的眼眸,紫黑色及腰的長髮在身後飄逸著,他的臉我很熟悉,但跟自己認識的那個人比較,整個樣子就是不一樣,除了臉和體型之外,全完全不一樣。

  我認識的那個人,每天都可以看到,但我很確定,眼前這個少年我絕對沒有見過。

  雙胞胎?不可能,我是孤兒,就算有雙胞胎,也該跟我一起被發現。

  看著那張跟自己完全相同的臉,我突然覺得有點噁心,我從來不會笑得這麼妖媚,我的眼睛不是紫色的,我的頭髮也不是那種顏色,更何況長度根本就不一樣,要搞什麼複製人的也要多一點誠意好嗎?

  「嘿、嘿,我才不是什麼複製人好嗎?我就是……」你,然後說你就是我。看來我想的一點都沒錯,那傢伙一臉錯愕的看著我,露出一副「既然明白,你幹嘛還問?」的表情。

  媽啦!我就是不懂啊!

「沒錯,我就是你,是另一個人格,身體裡其中一份力量,惡魔的力量。」他笑著,張開雙手,紫黑色半透明、發著微光的鱗甲從指尖開始覆蓋,直到蓋掉整個支手腕才停下,同樣半透明的雙翼從背後張開來,伸出一條和前兩者不同,雖然也是紫黑色、耀著紫芒,但卻是不透明的尾巴。

  「你的意識最脆弱的時候,就是我出現的時候。」他露出比一般人長一點的犬齒,看的出來不自然,卻又不是很誇張。

  「你的意識總是很清晰,難以入侵,連睡眠的時候也一樣。」
  關我什麼事,本來就是我的身體。
  「我不喜歡這樣,因為你也是我。」
  你跟我一點也不像好嗎?
  「我也想要控制身體,但總是被你這個弱小的傢伙掌握了全部的意識。」
  在弱小好歹也是近年來唯二四轉的盜賊啊。
  「現在,我也終於完全清醒了,把身體給我吧。」
  不要。

  我很果斷的拒絕他。

  「為什麼拒絕?你連自己珍惜的東西都保護不了不是嗎?」

  如果你是我的力量,就好好的輔助我,連我無力的時候什麼都幫不了,那你只會顯得更弱小。

  如果你不想接受也行,我會靠我自己,把你的力量完全奪過來,反正本來就該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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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悠(會長)。

  才剛起床就幹這種事好嗎?雙手枕在腦後,似乎對於楓之谷世界會產生這麼大的變異不感到意外。聽著眼前漢斯、武術教練、達克魯、赫麗娜、卡伊琳、雪姬等人,六位長老正討論的應付對策,有些心不在焉。

  「把轉職的門檻降低吧,技能也有很多地方要修正。」語畢,六位長老都轉頭看向他。自己說這些話也不是毫無根據的,雖然當時五位英雄中只有一位死亡,但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三名都因為詛咒而下落不明。

  當初在對付黑魔法師的時候,就連一整個軍團的菁英都上陣,對方也能瞬間殲滅,更何況目前裡旅團裡四轉的人數不超過三十,根本就不夠去對抗那傢伙。但眼前這幾位並不知道這件事,可能還認為自己和漢斯是同齡的同學,不過那身分也只是甦醒時的偽裝罷了。

  自己在世界上又多活了一百多年,沒想到還能見到以前的夥伴,雖然很開心、但也很失落,畢竟對方什麼都不記得了,連自己想喚醒都沒有辦法。

  「……例如呢?」達克魯追問,不過悠早就想好這些事了,把先前準備好的資料全部都裝在牛皮紙袋裡,丟在桌上。內容包括了職業的改革、目前世界怪物的資料也包含了古時黑魔法師的團員資料。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漢斯有些不解地看完這些資料,他知道現在的怪物資料還不奇怪,從以前就很清楚眼前的老同學喜歡到處旅遊,沒事就會用那些超乎常理的空間魔法飛到很遠的地方,要蒐集怪物的資料要花點時間,但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關於黑魔法師的資料,這麼詳細就有點奇怪了。目前出現的敵人,最早的文獻也沒有紀載太多,連皇家騎士團的能提供的資料都沒有這麼豐富。

  「該知道就會知道。」托著頰,語氣平淡的說完。自己沒什麼興致去提幾百年前的事,這些人不必知道那些連歷史都沒有記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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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愣地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金色背影,印象中的那個人好像就住在魔法森林的舊址,不過當時自己也被炸飛出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要不是因為自己魔力特別強大,不然也沒辦法這麼早恢復。

  剛甦醒時曾經到這裡尋找過,但並沒有看到人。那地方似乎完全消失了,連氣息都沒留下,只殘留了一點魔法的痕跡,當時連想都不想就認為是黑魔法師做的,所以也沒持續追蹤下去。

  「精靈王……?」看到對方的尖耳朵跟髮飾,雖然覺得怪怪的,但還是問了。

  「呃?你知道精靈……」少女轉過頭,但在看見眼前的少年,表情就變得有些僵硬。少女有著金色的長髮,像娃娃般精美的五官、細長的睫毛、自然淡紅的薄唇、略顯蒼白的臉蛋,比「現代」的任何一位選美皇后都還要漂亮許多。

  「妳真的是精靈王?怎麼這麼弱?」眼前的人和之前一起對付黑魔法師的人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氣息很明顯地變弱了不少,幾乎連從前的幾萬分之一都遠遠不足。

  「不要在提醒我這件事了!你討打嗎!我一醒來就變成這樣了有什麼辦法啊!」精靈王用雙弩槍指著悠。

  「我覺得妳現在連想追上我都有障礙。」悠挑起眉,以前眼前這位輩分上來說真的可以稱為「大姊姊」的少女,就算自己的瞬間移動距離在長,她都能輕易追上,但照現在的情況,她跑步不會摔倒就該可喜可賀了。

  「我沒有真的這麼弱!」精靈王敲了一下對方的頭,悠沒有閃開,乖乖地讓對方攻擊,一點都不痛,完全不在意。

  「妳騙誰啊……」雖然對方動作還是很快,但的確比以前慢上不少,大概要花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適應吧。自己倒是沒有這個問題,醒來時除了身體有點疲倦、力量還很完整,不過緹娜好像也失去了很多力量。

  果然魔法跟體力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吧?看著眼前有些失意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弧度,然後又被精靈王的弩敲了一下。

  「既然你還在、其他人應該也都活著吧?普力特?緹娜?魅影?」看到了熟人,當然想起了從前英雄團的生活,馬上追問了其他人的下落。

  「媞娜還在我這裡,但是失去了記憶跟力量。魅影下落不明,我連那艘飛船都找不到。至於普力特……」悠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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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多年前甦醒時,他有尋著這唯一殘存的魔力來源去搜尋過,找到了那頭被結凍的龍和旁邊的人。

  手一貼上那塊巨型的冰石,冰馬上就融化了,阿普立恩抬起了頭,但普力特卻完全沒有動,連一點生命的氣息都沒有,似乎已經死去很久了。

  「普力特他……」
  『我知道,放心,小子,這不是你害的。』

  「是嗎?」悠乾笑兩聲,眼裡堆滿了一框紅絲,明明就像昨天還跟自己在一起生活的夥伴,居然現在卻變成了冰冷的遺體。

  『我會用僅存的魔力使用時空魔法,在合適的時機找到繼承人的。』
  「為什麼還要找繼承人呢?戰爭已經結束上百年了。」
  『黑魔法師沒死,龍魔導士也不能死。』

  悠愣愣地看著眼前這頭巨大的黑龍,除了詛咒之外,他自己絲毫沒有感覺到黑魔法師的魔力。也許是動物的感應特別靈敏,尤其是龍族又更加地明顯,龍不會說謊,所以得知這個消息讓他有點錯愕。

  「大家都不見了……普力特也死了……這樣也還不夠嗎……」他很想現在就抱著對方的屍首放聲大哭,但他不能。

  『好好的活下去,僅存的聖魔導士少年。』阿普立恩瞇起眼,露出一個對人類而言有些恐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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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靈王的眼眶很紅,一副快哭出來楚楚可憐的樣子。

  「你可以現在抱著弟弟大聲哭出來啊。」
  「不能哭,哭了就輸了。」

  含著淚又敲了悠的腦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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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什麼時候有的……尾巴……」燕指著夜蝶從褲子後面伸出來,那條泛著紫光的惡魔尾巴。

  貌似和惡魔達成了某種共識,兩人完全沒有互搶身體的意思,只是多了一條尾巴在外面晃,偶爾還會再需要時伸出翅膀,還有力量變強了很多之外,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自己冒出來的。」這種事情是不太適合告訴騎士團的,騎士團對於惡魔的事反應都有些劇烈,不過這似乎是因為第一代騎士團團長跟黑魔法師軍團團長的私人恩怨。

  雖然已經過了幾百年了,但他們對消失一方的誤會似乎沒有化解,反而變的有些扭曲。不過這些是由會長口頭轉述的,真實性也不能確定。

  那傢伙早就知道我體內有個惡魔吧?就算打不贏也一定要問到才行。夜蝶暗暗的想著。和燕雪域的街道上逛著,這個明明沒有很大的村莊,慢慢地走似乎就會無限的延伸,感覺沒有盡頭,而且時間還會過的異常的慢。

  閒晃了一段時間,自己肚子不餓,身旁的女性也沒有什麼想吃飯的意思。一個女生一直跟在旁邊,會有一種莫名的壓力。即使是因為她所以一路上並沒有人來搭訕,但這樣的壓力不是普通的大。

  而且剛剛感受到的一股異樣的力量,讓自己的壓力更大了。

  大約在三十步前,自己就已經感受到一點淡淡的惡魔氣息了,原本以為再多走一會,氣息會漸漸淡掉。但不知道是對方靠近自己,還是自己靠近對方,氣息只有變的越來越濃,完全沒有淡化的跡象,雖然並沒有真的很強烈,但還是有些風險,只要稍微集中精神就會很容易感受到。

  惡魔的力量不弱,最起碼也有四轉初的程度,但對方沒有刻意隱藏氣息,正常的魔族就算是王者,在自己的領地也會隱藏住自己的氣息。強大的魔力很容易成為討伐的對象,而且這傢伙還不識相的在附近閒逛。

  「吶、蝶,你應該早就感受到了吧。」燕突然冒出了一句話,夜蝶也停下了腳步。

  果然,對方也不可能是不會察覺的吧。苦哈哈的笑著。本來是該再前進一點才會遇到的,不過惡魔的氣息突然靠得很近,快的就像用飛的一樣。

  砰。於是真的是用飛行移動的惡魔,從天上降了下來。沒有很在意夜蝶和燕的方向,反而轉身想走進雜貨店。

  「等……」夜蝶話還沒講完,燕就從口袋裡抽出了幾支飛鏢。

  「唰唰唰──」三支日之鏢直直的朝著留著一頭紫紅長髮的惡魔射去,對方反應很靈敏,身體一轉,重釜就砍下了三支飛向自己的飛鏢,對方似乎仍然很不解,但也明顯感受到了燕的敵意。

  握著戰斧握柄的正中央,眼前的惡魔不知道唸了什麼咒語,一股強大的吸力產生,在兩人都被吸過去之前,迫於無奈的夜蝶也只好抽出飛鏢,一口氣向對方丟了十幾枚。

  飛鏢順著對方招式的吸力,速度快了許多,軌道沒有扭曲,雷之鏢也沒有迴轉,就像計算好的一樣,直直的飛向惡魔。夜蝶也隨著飛鏢的速度,用二段跳衝上前。

  見到了眼前飛鏢齊飛景象,惡魔沒有絲毫的猶豫,不再使用方才的引力,反而改成旋轉斧柄,產生一個巨大的圓形能量面,勉強的把大部分的飛鏢都偏離的軌道,但是沒料到眼前的標賊居然會衝了過來。

  「磅!」夜蝶的左手突然竄出了一層暗紫色的晶體,順著對方攻擊的迴轉力按著斧背用力一壓,斧刃重重的崁入地面,發動到結束過程不超過兩秒。本來想要抽出斧頭繼續應戰,卻沒想到對方的力量卻大到連自己都會被壓制,惡魔瞪大眼睛看著眼前不知道用了什麼能力的人。

  「好了!停!夠了!別打了!」夜蝶無奈的喊著。

♠ ♠ ♠ ♠ ♠ ♠ ♠ ♠ ♠ ♠ ♠ ♠ ♠ ♠ ♠ ♠ ♠ ♠ ♠ ♠ ♠

  氣氛很沉重,當一位美麗的少女坐在你旁邊,但是她卻又發出強烈殺氣的時候,不管她多美,你仍然會覺得很沉重。這種感覺和幾分鐘前一起逛街差不多,只是壓力又更大了。

  燕的視線一直死死的投射在惡魔的身上,惡魔的實力也不差,真的打起來的話燕也不一定會贏,但是在這種壓迫感下,他也只好乖乖的低頭吃老闆剛送上的熱食。

  「我想……時間也不早了……似乎該回去跟會長報告一下……」心情也整理好了,差不多該是走的時候,而且自己也不太想待在這裡,氣氛沉重的令人窒息。

  「等等、等一下!」魅魔露出了一副『要走就帶我一起走』的可憐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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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漏貼記得告訴我 這篇文章是很久以前的了 文筆爛到腐朽了 沒意外應該是不會再繼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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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長阿篇阿( ?

我慢慢看 LOOK。
【我們的雙手,就是為了緊緊抓住什麼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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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小說沒什麼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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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圖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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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圖片的那個叫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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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孤花難醉 於 2012-9-15 22:48 編輯

日安
錯字:恩→嗯,標→鏢
另外:「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聽見那聲不屬於我,卻從自己口中發出的咆嘯。
因為有破折號,所以「啊」可以減少一些~

老實說~公會長個性頗可愛的哈


作者說沒BL,可在我眼裡看來竟是基情滿滿,難道是我太愛胡思亂想了麼!!!但是在對方身邊才能安心睡覺這設定實在是太萌人了啊!!!!!求無關正文之有愛番外啊啊!!!!!!!

雖然有段時間沒玩楓谷了,但直到現在都還很愛皇家騎士團。所以在騎士團的三個人輸給主角時,我已是淚流滿面~


沒想到亞伊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冏,戲份少了一些也就算了竟然還這麼虐她啊><
主角的第二人格...這真是讓我難以選擇啊!!是說笑得妖媚的主角好像也不賴啊!!!
普力特和魅影之類的,好像是真正存在於楓之谷裡的NPC?不過我太久沒玩了所以實在是弄不太清楚(淚)


大大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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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表示wwwwwwwww
其實自己看一看之後覺得蠻神秘的(?)
淚流滿面是因為主角威能太過份了嗎ww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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