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存在,就像是沙一樣,根本就是....
非常渺小。
你的存在,就像是月一樣,根本就是....
無法失去。
* * * * * * * * * * * * *
小小的身影,抱著屈膝坐在河畔旁,
微風掃過樹林以及她,她只是輕輕撥開眼前的髮。
她突然感到身後的低沉靈壓,她回首。
「藍..藍染隊長!您好!」
她吃了一驚,急急忙忙的邊爬邊跌的站起來。
嬌小的身軀卻向前翻,藍染伸出手扶住她。
「雛森,有事情怎麼叫我來這裡?」
他幫她拍了拍死霸裝,露出溫和的笑容詢問著。
眼角餘光瞥到了背後緊緊抓著花朵的小手,
他藐視的笑了,只是由她來看只是變的更溫柔。
「啊,藍染隊長的生日不是又要到了嗎?我只想那天我可能有事..」
她遺憾似的低下頭,手指扭捏著、不安的轉動。
「那沒關係的,雛森。」
他的表情更加藐視,嘴巴上的笑容咧開著笑。
「有這份心意,我很高興。」
你就算有上萬個這樣的心意,我一樣不屑。
「...」她羞怯的臉更加紅潤,不過樂在心裡頭,
她鼓起勇氣,纖細的手臂伸的老直,
兩手握的緊緊的,那幾朵顏色鮮豔的野花隨風飄逸。
「這是...這是藍染隊長的...」
她緊閉雙眼,祈禱老天讓藍染隊長知道她的心意有多深。
他的表情,已經是比藐視還要在藐視了。
只是他卻佯裝的吃驚的樣子、欣喜的樣子。
成功的欺騙她───。 這是他所想的事情。
「雛森,謝謝你呀!這很漂亮呢。」
他的手掌覆蓋住她的小手,把花溫柔的拿了起來,
然後對著野花笑了笑,
雛菊啊───?
「不..不會!藍染隊長我先走了!」她摀住燒透的臉,
聲音朦朧不清的從指縫中傳出,纖細的小腿迅速晃動起來。
奔的遠遠的,直到消失無蹤。
他將笑容放下,輕輕將雛菊丟上地面上,
抬起腳尖用力的輾了下去,在緩慢的轉動著。
把那菊黃色的花瓣,踩的都是水漬跟污泥
『我了解,崇拜是離理智最遠的一種情感。
她真是笨,笨的無可救藥。
那真的是崇拜,不...我知道她已經改成愛慕了。
真是.....笨啊──。』
他的嘴角帶著戲謔的笑容,腳尖依然用力輾著雛菊,
對於這些事情的發生──
真是太好玩了。
有想要瘋狂笑著的情感,他愉悅。
那屍魂界的一切人們、事物,都是他手中的玩具。
真的是太好玩了。
每個人都被他的表面功夫隱瞞了,
他的笑容,沒讓原本俊俏的臉更好看。
反而感覺到....最深刻的恐懼。
他抬起腳,留下那一攤被虐過的碎裂花瓣在地上,
他帶著笑容離開,沒辦法卸下的笑容。
太有趣了。
* * * * * * * * * * * * * * *
她握緊了拳頭,那笑容、那動作、那花朵。
她看進了眼裡,咬緊了下唇,
不對不對不對───...那不是她認識的藍染隊長呀──...
「藍..藍染隊長...」
雲朵,毫無預警的下起了傾盆冷雨。
打上那緊緊紮好的包包頭,緞帶濕漉漉的往下垂。
我知道的──...那只是藍染隊長開的玩笑....
她說服自己,自己看到的只是個好玩的玩笑,
溫文儒雅的藍染隊長不會這樣的....
她不管雨怎麼吹打在她身上,
雛森纖細的小腿緩緩靠近花朵,眼睛直直的盯著那被摧殘的花瓣。
茫然的她不知道冷。
她茫然的想著,
『怎麼會這個樣子?』
蹲下身子,小手掌撫摸了花瓣跟污泥,忍不住掉下淚。
她將頭埋入手臂中,放聲大哭。
明明不想相信,卻已經深深的相信了。
* * * * * * * * * * * * * *
「啊,雛森,你怎麼會全身都溼透了呢?」
他在長長的木廊上,看見渾身是水的雛森,
忍不住擔心的問了,趕緊脫下隊長袍披上雛森的肩膀。
同時,不屑的想著。
她依然是一臉茫然,抬起頭望著藍染那張溫柔的臉。
馬上重疊,在大庭院裡的那深刻恐怖的表情。
那不停蹂躪花瓣的腳尖、那不停笑著的臉。
『哈哈哈....』
「呀啊啊啊啊啊───!」她驚恐的拉下了他的隊長袍,
推開了那兩隻手。
淚水沿著剛剛的淚痕往下流,
她跌坐在地上,急著逃跑、逃跑、逃跑!
「啊...啊啊...不要...我不要啊啊啊─!」
雛森懼怕的淚水深深刻在臉上,急著逃呀───...
「雛森!雛森!怎麼了?雛森?」
他的不屑在一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緊張。
他根本沒發現,自己到底有多在意她?
眼看著雛森心中動盪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激昂,
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使她冷靜下來。
他情急之下,抓著了瘦弱的肩膀,摟入懷裡。
「雛森..你乖,不要怕...」
他安撫著她,手掌撫了撫她的頭髮髮絲。
緊張還沒從心中退卻,他已經滿身是汗了。
看著嬌小的身軀終於不在掙扎,他鬆懈了。
「藍..藍染隊長...」
她依然在驚恐的喘著氣,口中呢喃出那以前能使她安心的名子。
在懷裡,她的眼淚沾濕了死霸裝。
「雛森乖,告訴我,怎麼了?誰害你這樣的?」
他哄著,迫切想要知道是誰欺負了她、傷害了她?
【我絕對不饒他。】
雛森沒有答話,只是顫抖著,流著停不下來的淚。
一昧的搖著頭,像似還沒從驚嚇中恢復。
「藍染隊長....害的..。」
她啜泣,緊緊抓住眼前的藍染,她多希望眼前溫柔的藍染隊長才是真實的。
藍染一驚,迅速的想起了大庭院的那一幕。
那不像死神的微笑、那不留情的腳尖、
那被蹂躪的花瓣、那突然下起的大雨...
愧疚。
「為什麼是藍染隊長害的?」他溫柔的抱緊了懷裡的嬌小顫抖身軀。
明知故問。
略帶歉意跟愧疚的問著,怎麼會──...
他怎麼會如此的.....失常?
「雛菊..被...被藍染隊長...給..」
啜泣著,又開始有了想要掙脫的念頭。
「怎麼會?雛菊不是在我手上嗎?」他伸出手,
握著雛菊,跟剛剛的有顯著的不同,
但是被淚水沾濕的眼眶根本沒看清楚,
她眨了眨眼,眼眶內的淚水又被擠了出來,
此時她只是覺得....混亂。
「可是...可是剛剛...」
她語無倫次,淚水依然在打轉,藍染笑了笑。
把雛菊晃了晃,鮮豔的菊黃色花瓣顫啊顫的。
「不是在這裡嗎?」
他溫柔的笑了,對那語無倫次、錯愕的可愛小臉感到有趣。
她沾滿淚水的臉,嘴角顫抖的形成了可愛的弧度。
「我...我不知道...」
他鬆懈,把雛菊好好的收著。
緊接著,他開始混亂了,一切都不尋常。
他望著那依然有點顫抖的嬌小身影漸去漸遠。
她愉悅的腳步,輕輕在地面上跳著。
真是的────......
【搞什麼東西啊──?】他呻吟了一聲。
* * * * * * * * * * * * * *
雛森疲憊的跪坐在五番隊監禁所裡的牢籠,
她還來不及反應這一切,藍染隊長就已經死了。
深厚的下眼圈用力刻在她的臉頰
藍染隊長死了──...
藍染隊長死了──...
她不想接受的事實,卻一直在腦中裡面徘徊著。
藍染隊長死了──...
藍染隊長死了──...
快乾枯的眼眶內,又重新流出了溫熱的淚水。
她卻絲毫沒感覺的任淚水撫摸她的臉龐。
「我...不要..」
『唧依──』她迅速回頭,
老舊的厚重鐵門被一隻纖細瘦弱的手輕鬆推開。
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亂菊小姐....」她用手背抹去了淚水,
無奈新的淚水又傾洩出來。
「你怎麼會在這...」
亂菊皺著柳眉,實在是非常不忍心的畫面,
她沒多說什麼,就將手上薄薄的紙條給了雛森,
鎖緊的眉頭依然沒有放鬆。
雛森疑惑的眼光投來,「亂菊小姐...這是...」
「我們在藍染隊長房間裡面找到的,是留給你的。」
「要不是我們隊長發現,搞不好已經被當成證物交出去了。」
她停頓了一下,手扶著門把,正要踏出門檻時,
她回首,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苦笑,很淡,卻很苦。
「你要好好看完它。」
她輕輕的踏著腳步,離開了厚重、混沌的監獄中。
生鏽的大門闔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離開後良久,獨自跪坐在監獄中間的小小身影,
開始有了動作,
紙沙沙沙的被打開來,優雅簡易的字跡印在紙條上,
她忍住想放聲大哭的念頭,鼻子實在很酸。
那溫柔的氣息,已經再也無法觸碰了呀───
看完信後,那震驚的表情,嵌上蒼白的臉蛋,
隨即,她收起吃驚的臉孔,抹去了其實沒有留下的淚水。
「對不起...打擾一下。」
「是的,你有什麼....」昏厥。
* * * * * * * * * * * * * * *
我知道了,藍染隊長。
我一定會.....除掉日番谷 冬獅郎!
她用力捏住了紙條,眼神堅毅著,
在心中發著誓言,對於這筆帳,不報不可。
她在一瞬間發現,那脆弱的眼角又鬆懈了下來。
淚水在一瞬間崩塌,她只是冷淡的擦拭著。
『殺了他!』
「等等!雛森!雛森!他不是你能夠對付的人!讓我...」
她抽出刀子,再月光下反光變的異常美麗,可惜的是..
那把銀漆的刀子即將沾滿...鮮紅的血。
他愣了愣,對於雛森的舉動感到不明白。
因為美麗的刀刃就架在他的頸子旁,差個一公分,那鮮血就會濺出。
「雛...」
雛森的腦袋中,迅速的回響起她與日番谷的過去,
不要───她下不了手呀───!
腦袋中,像電影一樣的撥放著,想起藍染隊長的一切,
不要───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
揮下,力道強大的震破了地面,飛梅將第一面目露了出來。
她哭泣。
那一大票的煩心事情,無法承受。
任由日番谷怎麼大叫,耳中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看著那又開又闔的嘴唇動著,她卻像耳聾一般的。
攻擊著攻擊著───
殺掉他!殺掉藍染隊長的仇人!快呀───!
只要他一倒在血泊中,那麼她就為藍染隊長報仇了!
她不想殺掉冬獅郎────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的了....冬獅郎...」
哀求又虛弱的語氣、淚流滿面的臉頰、無法停止的淚水。
「呀啊啊啊啊啊!」崩潰的她,使盡力氣,揮下又狠又快速的一刀。
任由心中怎麼吶喊著不要,手中的刀卻無情的劈下劈下再劈下。
一拳狠狠的打上她的頸旁,無力的掉落至地面,
握緊刀柄的手,沾滿了自己的血跡。
她昏厥,一瞬間看到了那發狂的日番谷...
「市丸銀─────!」
* * * * * * * * * * * * * *
「雛森....」
驚醒,汗流浹背,雛森摸了摸死霸裝,
那冷酷無情的冰,她知道是冰輪丸的。
她在一間小房間內,堆滿了書籍跟公文,雜亂的桌子。
一片寂靜。
冷靜的抬頭一看,房內掛著大布簾,斗大的黑色粗體字『十』。
她馬上了解這裡是隊舍,十番隊隊舍。
記憶在一瞬間全數擁回,對於失控的自己,她冷靜。
『在理解事情的真相之前,不能將任何人視為自己的敵人』
那句耳熟能詳的話,是藍染隊長常常在提醒自己的話,
她現在才真正的了解那句話的意思,
在搞清事實之前,不能將任何人視為自己的仇人。
對不起了───日番谷。
* * * * * * * * * * * * * *
「歡迎光臨,雛森小姑娘。」狡猾的笑意掛在嘴角,
那完美的弧度幾乎在取笑著雛森,眼睛揪著她不放。
他稀鬆平常的跟雛森聊天,玩笑掛在嘴邊,
表面上營造著輕鬆的氣氛,暗地裡雛森已經汗流浹背。
「啊,有個人想要見你喔。」他佯裝突然想起似的,
帶著她走入了昏暗的房內,外面的光亮掃了進來,
地面剛好一黑一白。
「有人...要見我...?」
「是啊,轉頭看看後面吧。」瘋狂的笑意,他等不及要看囉。
那馬上就要貫穿的胸部,鮮紅的血液劃出美麗的線條,
噴灑向天空...
那是多麼的美麗啊───
「藍染隊...隊長?」她不可置信,疲憊的心靈再次受到鼓舞。
緩慢的接近他,輕輕拉住了隊長袍,
那熟悉的味道立刻竄入鼻內,溫柔、儒雅。
那熟悉的手又再度撫上頭,安心、平靜。
「雛森,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他是多麼的不想下手?
可是,旁邊的銀正等著看好戲,他到底該怎麼抉擇?
掉過頭去殺了銀?還是造原定計畫殺了雛森?
天人交戰的他,想要抱頭大喊。
他先是緊緊的摟住懷裡的她,銀微微的睜開眼睛。
不滿的瞥了瞥,
他要看的可不是這種溫馨感人的畫面。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又再度呻吟了一聲,
藍染惣右介,將是未來上空的統治者,
別現在就栽在一個小女孩的身上好不好?
狠下心,刀刃直直的貫穿了小小身子,
胸部上開了個大洞,那眼內的失望跟吃驚,他看見。
「藍染隊長?」顫抖的聲音,隨即消失生命力。
在一旁的他,露出滿意的微笑。
眼睛眨了眨,示意著做的好。
『碰碰!碰碰!』
他清楚的聽到了心中慌張的節拍,被打亂的心跳。
體內克制著自己別去救雛森、別去救雛森!
那蒼白的臉蛋,來不及闔上的眼簾。
他正打算開口說話,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唇不斷的顫抖。
咒罵起。
「藍染隊長,真是俐落的手法啊....」
在一旁的銀,臉上依然掛著笑容,拍著手。
誇讚著藍染,他卻一點也沒有雀躍的感覺。
「今天,藍染隊長的刀子有些鈍呢?」
他轉頭淡淡的掃了銀一眼,接著收回鏡花水月。
不給予回答,那只是會被戲弄罷了。
「搞清楚身分,銀。」
輕鬆的口氣,銀馬上感到壓迫,他只好聳聳肩。
道著歉自己的失言。
「是的,藍染隊長。」
* * * * * * * * * * * * * * *
站在高空、站在碎裂的石頭上、冷眼瞥著那他待了幾百年的世界。
沙子隨著陣陣的涼風吹起,一粒沙子就這樣嵌入他的眼內。
一陣濕潤,他怎麼能流淚?
低頭俯視著眾死神,冷淡的表情,絲毫不再有戲謔的笑容。
雛森呢?她還好吧?
在那之後卯之花就趕了過來,雛森應該會得救...
可是我下手這麼重,雛森該不會...
他嘖了一聲,把這種煩人的事情放下吧。
『你不需要感情,那對你來說是多餘的。』在心裡如此道著,
「你已經墮落了嗎?藍染?」他順著聲音來源往下望,
他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可是心裡卻慎重的思考這句話。
他已經墮落了嗎?
不,是他成功了。
『可是你失去了你唯一的摯愛。』
「我沒有...」他低喃了一聲,想要仰天咆哮著。
只是一個小的微不足道的沙礫,
為什麼能夠不斷的阻止他前進?
他還在留念嗎?
那嬌小的身影,那崇拜愛慕的表情。
那紮的緊緊的頭髮,那開朗的微笑。
腦中閃過在塔內的事情,失望以及椎心痛。
「再見了,小沙子。」
* * * * * * * * * * * * * * *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