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情愛] 尋旅《0823，章壹03》

邪魅之音

　　00

　　眾神遺留「祝福」便離開了世界。

　　世界的種族們尋找「眾神的祝福」並發起了一連串的爭奪。

　　「亞堤米」便是在爭奪中所犧牲的小國之一。

　　亞堤米境內，遍地的屍首。在這些倒地的人中，有一個仍威嚴矗立的屍體顯而突兀。他的雙手撐著巨劍，在死前的那一刻仍不讓自己倒下。

　　他的威武、他的不屈，被傳說。僅傳說，而非傳頌。

　　此刻他的胸前有一點的螢螢亮光，緩緩的漂浮著。

　　亮光所包覆的是一塊小小的木質碎片，它頑皮的飄了一會兒，隨即便竄入他的心臟，如一顆小石子落入水中，產生些許的波紋，而他的心臟又開始跳動了。

邪魅之音

　　章壹　守鐘樓的精靈智者　01

　　八星節，又稱神視節。

　　傳說，眾神們會在這個時間俯視信仰祂們的子民，當中以八位主神最甚。

　　八星節大多持續一週，十年一週。

　　這段時間的夜空，必定星羅棋布、沒有月光。

　　遠方的星辰閃爍，如同眾神注視的目光，幽冷而深遠，其中以八方位的八顆星最為明亮。

　　街道，摩頂放踵，人潮洶湧。雜亂的喧嘩合音，毫無統一的繽紛花燈……皆點綴著八星節。

　　一個個的攤販緊緊相連，販賣食物的連著賣服飾的，而賣服飾的旁邊又連著賣魔法道具的……小販的吆喝聲、沉浸於魔法表演的觀眾們的喝采、樂隊們自顧自的表演……

　　今日是八星節的最後一天，克爾什城依然歡騰，人們絲毫沒有因為是最後一天而減少興致，反而更加珍惜這十年一次的節慶。

　　艾瑞走在繁華的街上，周遭的熱鬧絲毫沒有絆住他的腳步。

　　他緩緩的前進，目光穿越重重人群，直停留在一處，對於周遭的一切充耳不聞，直朝著目標前行。

　　廣場中央的巨大鐘樓。

　　這是艾瑞來到這座城的目的，他想拜訪守在鐘樓的智者，正確說來是被塔守的智者──精靈，傑米森。

　　艾瑞曾在百年前拜訪傑米森一次，那時傑米森要求艾瑞在今天再過來，艾瑞聽從。

　　艾瑞到鐘樓之下，仰頭望鐘樓。

　　它依然矗立著，但相較於百年前敗了不少。精細的雕刻隨著時代磨平，昔日的繁華風光不在，僅餘頹圯的身軀，如同一名老人，如風中殘燭。

　　此鐘樓似乎被遺忘了，明明佇立在城中央如此明顯的地方，卻不被注意。人們遺忘它過去對於此城的守護，遺忘那穿過層層雲彩的美麗鐘聲，遺忘與它共生活得精靈智者……

　　曾有人向城主提出拆除鐘樓，「它沒有鐘聲，僅有一位與它作伴的老精靈，那留著幹嘛？現在的的它不過是一堆礙眼的石塊，風輕輕吹還會落下不少石屑、石塊，留它有何用？」城主給予反對的答案，因為，在這克爾什城裡有條不成文的規定，「鐘樓，誰也不能動。」明明是毫無道理的條文，但歷代的城主卻相當遵守，但也沒打算維護它，任它被時間之流沖毀。

　　踏上毀損的石砌階梯，推開老舊腐敗的門扉，不理會腳邊的碎石，不在意從門落下的木屑，直往樓內。

　　裡頭明亮並且還算整齊、乾淨，並未像外表那樣殘破不堪，至少，還有住人的感覺。

　　「有人在嗎？」艾瑞扯開喉嚨，大聲詢問，聲音迴盪整個樓內，久久不消。

　　他逕自的走進，看著四周，有些疑惑，裡頭沒有人？

　　他不知從何處尋找。這裡他只來過一次，百年前那一次，根本記不得這裡的擺設跟房間，那他該往何處尋得傑米森？

　　這時，一扇房門開啟，裡頭走出一名身穿紅色長袍的老人，白鬍迤地，身軀微駝，雙手後背，看似和藹，實則精明，他的目光銳利的掃向艾瑞。

邪魅之音

　　章壹　守鐘樓的精靈智者　02

　　「你就是那個蠢精靈口中的不死小子吧！看你這副模樣，你死掉的時候大概不到三十，模樣可真俊。」

　　聲音不大，但艾瑞卻聽得清清楚楚，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那名老人的譏笑。

　　艾瑞看向老人，艾瑞沒見過這名老人，但也猜的出老人是誰。此人是這片大陸少數的魔導者，金系魔法的宗師，卡菲。少數的金色的雙眸，和迤地的白鬍，正是他著名的象徵。

　　他看著艾瑞，傳音道，「過來吧！你要找的蠢精靈在這間房，走那邊那的樓梯上來，步伐輕些，有個女孩在這房間睡覺，別吵醒她。」

　　然後卡菲轉身進去，門沒關，刻意留給艾瑞。

　　艾瑞雖疑惑一個女孩有什麼本事讓卡菲謹慎，但他仍依言輕步上樓，進入房間內，並輕輕將門關上。

　　房內燈光昏黃，有一扇窗，窗下有兩個人在喝茶，一個是剛剛喚他上樓的卡菲，另一個則是他要找的傑米森。他們中間隔張桌子，桌上擺了一盤棋，以及一組泡茶的用具，茶壺壺口冒著白煙，裊裊而上，棋盤上棋子未收，顯然剛剛他們下了一盤棋，而現在在等艾瑞。

　　房間內的另一角有一張床，床上有個嬌小的身軀蜷縮在棉被裡，看不清模樣。床邊有一個小櫃子，櫃子上擺著一個飾品。

　　房間內的氣氛顯然與窗外的紛鬧形成對比。

　　艾瑞看著他們，他們也看著艾瑞，誰也不說話。茶香瀰漫，僅餘彼此的呼吸聲。

　　「別這麼緊張，今天讓你來是要給你解答百年前你所詢問的問題，用不著這麼拘謹。」傑米森溫和的笑道，打破這短暫的寧靜。

　　「那你的解答是？」

　　艾瑞目光閃爍，困擾他的問題今天總算有答案了。

　　傑米森微笑，轉頭看了一旁的卡菲一眼，在看向艾瑞，「我無法給你準確的答案，只能提供你找尋的線索。」

　　卡菲手裡捧著茶杯，吹散杯上的白煙，飲上一口，細細品茗，似乎早猜到傑米森會如此回答。

　　「黑髮黑眼，這個種族不被文字所記載，不被世人們了解，唯一有的，只有傳說，雖說是傳說，但也僅被少數古老種族的老人們所流傳，而我也是無意間從我導師口中得知的。」傑米森嚴肅的說道，耳朵中迴盪著導師曾說的一句話：「若可以，就別讓這個傳說繼續流傳。」傑米森那時不知原因，現在也依然不知，或許他的導師也不曉得原因，因為導師說這句話時非常疑惑、茫然。

　　所以傑米森才會在百年前拒絕回答，但在今日是期限，他想違背導師的那次的教誨，他想知道，當「傳說」流傳於世時會發生什麼事，於是給自己訂了個期限。他今日將告訴艾瑞，任卡菲在旁當觀眾，僅因他的好奇──「傳說」流傳後……

　　「大家都知道『神』，也認為神存在，甚至認為神真的遺留「祝福」，以今天的八星節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但根據老師所說得『傳說』：世上還有一個比神更高的存在，他們管理著萬物，各個種族，其中包括『神』。」

邪魅之音

　　章壹　守鐘樓的精靈智者　03

　　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他們隨意穿越時空，不管是過去、現在、未來，都有可能有他們的蹤跡，他們是世上一切秩序的維護者、創造者，本身的存在就是規則，就是真理，永生不滅。」

　　「而他們就是你想知道的『黑髮黑眼』。」傑米森嚴肅的看著艾瑞。

　　艾瑞皺起眉頭，不相信傑米森德話語，他質問：「但我所認識的『黑髮黑眼』並不是那麼高不可攀的存在，她會笑，會迷路，會追蝴蝶，甚至差點不小心跌入溪內……她是普通的孩童，天真而爛漫，就只是黑髮黑眼比較不同，在我人生的旅途中只有她黑髮黑眼。」

　　「但你口中的她，是讓你變成這副模樣的人吧！不然你也不會想找尋她的存在。」傑米森反駁。

　　「一個永不死的身軀，明明在三百多年前，甚至更久永的戰爭中就戰死的戰士，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站在這，這世上除了『傳說』中的黑髮黑眼外，並沒有其他種族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只有他們才有可能創造出你這種違反常理的存在，不死人。」

　　「但……」艾瑞還想爭辯，但不知道該如何說明。

　　「悉悉簌簌」這時棉被翻動，被裡露出精緻的小臉，緩緩睜開眼，看向眾人，慢慢坐起身，並揉揉惺忪的雙眼，半個身子便露在棉被外，之後之後皺著眉，目光停留在傑米森身上：「怎麼都聚在這？」

　　聲音柔柔，如春風般宜人。

　　只是……

　　艾瑞在看向她時嚇了一跳，雙眼滿是驚訝的直瞪著她瞧，而卡菲在看清她的模樣後，也裝不成局外人，他手中的水茶四濺，身子止不住的發抖，抖動的手險些讓杯子落地。

　　實在太震驚了，剛剛所序述的「傳說」，黑髮黑眼，比神更高更大更「傳說」的存在竟出現在眼前，那……傳說是真是假？

　　「怎麼了嗎？」目光仍渙散的向傑米森詢問。

　　「初末，我來跟你介紹一下。」傑米森認真說道。

　　「他是艾瑞，他將會陪妳一同去找尋妳的族人。而旁邊這鬍子長到拖地的是卡菲。」

　　傑米森簡潔有力的介紹，沒多透漏訊息。

　　「喂！這是何時同意的事？別亂給我增加責任、負擔……」艾瑞迅速的從剛剛的震驚反應過來，然後不滿的對傑米森報怨。

　　他不願意有人和他一起旅行，一方面是他的身分特殊，一方面多待一個人等於多一個麻煩，尤其是一個看起來什麼都不會的呆女孩，帶在身邊根本就是拖油瓶，但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明確的拒絕，原因連他自個也不知道。

　　初末自然而然的忽略艾瑞的不願。

　　「真的嗎？你要陪我去找哥哥，太好了。」墨黑的雙眼霎時亮了起來，如夜晚的星空閃爍，「你好，我是初末，路上請你多多指教。」

　　「臭精靈，她真的是你說的那個『傳說』的主角？」卡菲激動的將茶杯放下，連忙將傑米森帶到角落，小聲的質問。

　　「她是不是真的那個符合傳說的種族我不確定，但她是『黑髮黑眼』是可以確定的。」